宴府的馬車就停在後巷口,車夫見他們回來,連忙掀開簾子。
宴青小心地将阿福放進車廂,陸衍衡也跟着爬上去,緊緊挨着阿福坐下,小手一直攥着他冰涼的手指。
“讓馬車繞遠路,從側門進府。”宴青吩咐完,便轉身給阿福施針。
銀針刺入穴位時,阿福的睫毛顫了顫,陸衍衡立刻屏住呼吸,宴青拿着無數的銀針在他面前紮來紮去,左紮一下,右紮一下,吓得陸衍衡臉都白了。
宴青瞥了一眼道:“害怕?當年紮你身上的銀針,可不比他身上的少?”
雖然但是,好歹紮自己身上的銀針,他自己看不見啊!
紮别人身上,他瞅着都覺得老疼了!
陸衍衡倔強地搖搖頭,嘴硬道:“才沒有,我才不會害怕!又不是沒紮過!”
宴青發現這臭小子的倔性子還是一般倔,看來還是吃得苦頭不夠多。
陸衍衡目不轉睛地盯着啊富,直到看見他胸口的起伏稍穩了些,才松了口氣。
回到宴府已是三更天,宴青将阿福安置在偏院的客房,又讓人燒了熱水和姜湯。
陸衍衡捧着姜湯站在床邊,看着宴青給阿福換藥用針,認真仔細的模樣讓他心生内疚。
“都怪我”陸衍衡喃喃自語,眼淚砸在姜湯碗裡,漾開一圈圈漣漪。
宴青剛換完最後一道藥,聞言回頭看他: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“你爹爹是遷怒。”
陸衍衡沒說話,隻是将姜湯碗放在床頭,又把那包濕軟的糕點擺在旁邊。
“等他醒了,就能吃了。”他小聲說,卻是在祈禱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