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方洲被打得偏過頭,臉上清晰地印着指痕。
許久,他才猛地回神,眼中滿是震驚與怒火:“沐梓音!你瘋了嗎!”
沐梓音胸口劇烈起伏,聲音因憤怒而發顫:“在你眼裡,我早就是瘋子了不是!陸方洲,我警告你,要是衡兒有個好歹,我跟你沒完!”
陸方洲也不甘示弱:“你還有臉說,要不是你那個發小宴青插手,衡兒至于被人陷害?”
“你自己身為父親照顧不周,卻要怪到他人身上,陸方洲,你真是讓我越來越瞧不起了,這點擔當都沒有,也難怪你的生意會越來越失敗了,與其将過錯推卸給别人,還不如好好審視一下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,為什麼曾經以你為天的兒子,忽然就對你恨之入骨了!”
她的話像一把尖刀,刺破了陸方洲強裝的鎮定,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,卻梗着脖子道:“你胡說什麼!衍衡隻是舊疾複發”
“舊疾?”沐梓音冷笑,目光掃過床上氣息奄奄的陸衍衡,那孩子嘴唇慘白,嘴角還挂着血絲,顯然不是簡單的舊疾,“我看是有人不想讓他活!”
裴淩霄站在一旁,雖未說話,那雙眼卻如寒潭般盯着陸方洲,周身的戾氣讓屋内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
陸方洲被他看得心頭發怵,方才的怒火竟硬生生壓了下去。
這時,大夫也診脈完畢,直起身擦了擦汗,神色凝重地對陸方洲道:“公子,小少爺這是中了西域的一種罕見毒,這種毒無色無味,能使人陷入昏迷,進入五髒六腑氣血逆流爆發而亡,如今小少爺的毒素已經蔓延至心髒了,恐怕”
陸方洲如遭雷擊,踉跄着後退,“誰竟敢給在我眼皮子下給我兒下毒!”
沐梓音聞言也是險些站不住腳,沒想到竟然這般厲害。
而此時大夫已經滿臉失望且無奈地提起了藥箱,朝着陸方洲微微拱手道:“老夫無能,實在是對不住了!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!”
大夫提着藥箱匆忙離去,沐梓音心頭一顫,與裴淩霄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同一個人。
“宴青!”
“宴青!”
裴淩霄讓沐梓音在這等着,他去把宴青給接過來,沐梓音心急如焚地等待,陸衍衡吐的血幾乎沒有停止過,一波又一波的黑血不斷地往外吐。
所幸,裴淩霄言而有信,果真很快就把宴青給帶回來了。
宴青疾步而來,迅速給陸衍衡把脈,嚴謹的表情讓沐梓音暗道不妙,因宴青鮮少露出這般神情,可見陸衍衡的情況着實很危險!
宴青指尖觸及陸衍衡腕脈的瞬間,眉頭便死死擰起,那原本平穩的呼吸陡然急促幾分。
他另一隻手飛快掀開陸衍衡的眼皮,瞳孔的渙散程度讓他臉色愈發沉凝,随即又撩開孩子的衣襟,心口處一片青紫的淤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,像極了某種毒花在皮肉下悄然綻放。
“是西域的蝕骨散。”宴青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這三個字砸在沐梓音心上,讓她雙腿一軟,若非裴淩霄及時扶住,怕是早已癱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