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嗽又會崩開傷口,本就失血的身子還不停滲血,最後墨以安都恹恹的。
不光是身子上的痛苦,他心中的傷感也不差。
雖然對武功并沒有多大執念,但是從此變成一個無用之人,墨以安的心不停被煎熬着。
尤其是甯清音總是在他面前晃。
“喝藥。”甯清音親手喂湯藥給墨以安。
墨以安看着湯藥出神。
這段時間甯清音的親力親為一直都看在眼裡,盡管他有點心軟,但是依舊不會放下最後的底線。
更何況,現在的他已經無力反抗,任她擺布了。
他擡眼看向甯清音,問道:“甯清音,我傷好後,你打算要怎麼做?”
墨以安覺得甯清音會立刻将他帶回啟國,然後将他囚禁在身邊。
卻沒想到甯清音微微一笑,說:“以安不是要回墨家墓地嗎?我帶你回去,好嗎?”
墨家墓地。
自從南國滅國,此處發生了大動亂,附近已見不到任何人煙,到處都是被摧殘過的景色。
墨以安不難想象這裡發生過何等的戰事。
可是唯獨這片小山坡上除了雜草之外,沒有多餘的踐踏痕迹。
袅袅燭煙飄向天空。
墨以安跪拜在墓地前,久久不願起身。
甯清音神色微暗,她走上前也跪在了他的身邊,深深鞠躬而下。
“甯清音……”墨以安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願意祭拜他的家人。
甯清音三拜之後,看着墓碑說道:“墨家之事的确是我一手策劃,摧毀南國頂梁柱,從而擊潰南國,為此我潛伏十三年,愧對墨老将軍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。”
“此事的确是我不仁不義,為此我願向各位賠罪。”
說着,她又是三拜。
“但是身為啟國公主,我的立場并沒有做錯什麼。”
聽到這裡,墨以安薄唇微微一顫,臉色倏然變得蒼白起來。
這時,甯清音側頭看向他,說:“我隻是一個官宦家庶女的孩子,出生普通,如果不掙紮向上爬,我的母親和我都會死在皇宮裡,這一點我沒有錯。”
“所以我不懇求你們的原諒,我所受之苦皆是報應,甘之如殆。”
墨以安攢緊了拳頭,心如刀割也不過如此。
這一刻,他知道了立場上,她和他終究不是一國之人。
身份上更是天差地别!
他們在最錯誤的時間,最錯誤的地點相遇了。
所以後面的人生也是步步走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