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蹲在寵物救助站的玻璃房前,鼻尖還萦繞着晨間剛換過的貓砂味。
她穿着洗得發白的藍布工裝褲,膝蓋處沾着兩道奶漬——是今早給新生小貓喂奶時蹭上的。
玻璃房的窗沿涼得刺骨,她無意識地搓了搓指尖,目光落在紙箱裡三隻橘貓身上。
按理說,這窩剛滿月的小橘該是團成毛球打盹的年紀。
此刻它們卻擠在紙箱角落,背毛炸成三團蓬松的蒲公英,綠眼睛瞪得溜圓,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,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吓到了。
“奇了怪了,平時最黏人的小橘今天怎麼跟踩了電門似的?”林晚伸手想摸最前排那隻的腦袋,指尖剛碰到軟乎乎的毛球,小橘突然暴起,鋒利的爪子“唰”地劃開她手背。
血珠滲出來時,小貓自己倒吓得竄到紙箱最深處,尾巴炸成雞毛撣子,活像被自己的攻擊吓破了膽。
“哎呦你個小沒良心的。”林晚扯下圍裙角擦血,擡頭看向蜷在藤椅上的布偶貓,“團子,你家孩子鬧脾氣了?”
這隻養了八年的布偶貓此刻哪有半分往日的慵懶?
金綠色的眼睛眯成細線,粉色肉墊把藤椅抓得吱呀響,後背拱成優雅的弓形,活像隻随時要撲出去的小老虎——可它平時連逗貓棒都懶得追。
手機在褲袋裡震動,林晚擦了擦手背的血,屏幕亮起時差點沒拿穩。
新聞彈窗紅得刺眼,标題像根燒紅的鐵簽子紮進眼睛:《北極“深藍計劃”實驗室發生洩漏,初步判定為未知病毒擴散》。
“7月12日14時,位于北極圈的‘深藍計劃’低溫實驗室因制冷系統故障,意外解封封存于萬年冰川的‘星隕病毒’”林晚往下劃,評論區已經炸成一鍋沸水。
“我家狗突然咬了鄰居!平時連肉骨頭都肯分享的!”
“超市的雞集體撞玻璃,全死了!我媽撿了隻,剖開肚子全是紫斑!”
“我媽發燒了,燒得說胡話,非說天花闆上有條蛇纏着她脖子”
“嗷——”一聲低嚎從院外傳進來,尾音帶着不尋常的顫音。
林晚擡頭,救助站的鐵門歪着,中華田園犬阿嗷正扒着門。
這隻從小跟她長大的土狗,平時油亮的黃毛沾了泥,耳朵耷拉着,見到她卻立刻搖着尾巴沖進來,用大腦袋拱她手心,力道大得差點把她拱蹲。
“阿嗷也不對勁?”林晚蹲下身摸狗頭,指腹剛碰到它後頸的毛,阿嗷突然豎起耳朵,喉嚨裡滾出警告的低吼,鼻尖死死朝着東邊。
那是她工作的寵物醫院、和蘇棠合租的公寓所在的方向。
風卷着焦糊味灌進院子,林晚這才發現,原本該是車水馬龍的國道此刻安靜得詭異。
偶爾有輛車歪歪扭扭開過,車窗緊閉,駕駛座上的人裹着厚圍巾,隻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,像兩盞蒙了血的燈籠。
“叮咚——”
手機彈出新消息,是蘇棠發來的語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