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棠蹲下來檢查傷口,用手術刀挑開沾血的毛:"皮外傷,不打緊。"她擡頭看林晚,眼睛亮晶晶的,"晚晚,阿嗷剛才那招能保護我們。"
林晚摸了摸阿嗷頸圈上的鈴铛——那是她十六歲生日時買的,銅鈴铛上刻着"阿嗷"兩個小字。此刻鈴铛還在微微震動,頻率和阿嗷剛才的低吼一模一樣。
"我們會沒事的。"她輕聲說,把阿嗷抱進懷裡。
阿嗷的耳朵動了動,用腦袋蹭她下巴,像小時候她喂它肉骨頭時那樣。
蘇棠突然笑了:"你倆這膩歪勁,跟我爸媽養的老狗和它主人似的。"她蹲下身戳了戳阿嗷的腦袋,"不過這位護主小能手,明天得給你加兩根大骨頭。"
阿嗷的尾巴立刻甩得噼啪響,把地上的碎玻璃掃得亂飛。
林晚被逗得笑出聲,肩頭的傷口扯得生疼,卻覺得比任何時候都安心——有阿嗷,有團子,有蘇棠,她們一定能走到雲溪村。
"走。"她把登山包甩上肩,"去南環路。"
蘇棠撿起地上的手術刀,藍絲帶在風裡晃了晃:"等等。"她彎腰從貨架下摸出個鐵盒,"這是張爺爺給的,他說裡面是他兒子從國外帶的壓縮餅幹,讓我分給救命恩人。"
鐵盒裡整整齊齊放着六塊餅幹,包裝紙都泛了黃。
林晚掰了半塊塞進阿嗷嘴裡,阿嗷吧唧兩下吞了,尾巴搖成螺旋槳。
蘇棠塞給她一塊:"你也吃點兒,補充體力。"
餅幹硬得硌牙,林晚卻嚼得很香。
她望着窗外的月亮,想起雲溪村的後山——小時候她和蘇棠去摘野莓,也是這樣的月亮,把山路照得像撒了層銀沙。
"雲溪村的桃樹該開花了吧?"蘇棠突然說。
"等咱們到了,正好能摘桃子。"林晚摸了摸兜裡的小煤球——它在隔層裡睡得正香,"你爸媽肯定是在村口等我們,我媽準會煮酒釀圓子,我爸"
"會舉着掃帚說晚晚又瘦了。"蘇棠接話,眼睛彎成月牙,"然後把我拉進廚房,偷偷塞我兩個煮雞蛋。"
阿嗷的低吼突然變輕了,像在哼歌。林晚摸了摸它的耳朵,站起身:"走吧,再晚可趕不上看雲溪的日出了。"
蘇棠把鐵盒塞進登山包,拍了拍:"裝晶核正好。"她指了指地上緬因貓的屍體——晶核還在泛着幽藍,"精英級的晶核,說不定能讓團子再長大點。"
林晚低頭看了看懷裡的阿嗷,它的呼吸已經平穩了,幽藍的眼睛裡還帶着點倦意。
她又摸了摸肩頭的團子——布偶貓不知何時跳上來,正用尾巴給她掃碎玻璃渣。
"我們有最棒的夥伴。"她輕聲說。
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,灑在兩人一貓一狗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