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卷着荒草的碎葉掠過吉普車的頂棚,團子的金紋在月光下泛着蜜色光暈,像流淌的液态金屬。
它蹲在車頂邊緣,尾巴尖随着遠處變異獸的低吼有節奏地擺動,雷暴歪着腦袋看它,金瞳裡浮起幾分探究。
蘇棠的手術刀在樹枝上劃出細碎的木屑,刀尖在月光下閃着冷光。
“你說雲溪村真的還有人嗎?”她的聲音很輕,混着木屑落地的沙沙聲,像怕驚碎了夜的寂靜。
林晚抱着阿嗷,靠着吉普車輪胎,輕輕揉着阿嗷的腦袋,小鐵則是依舊死死的呆在車上說什麼也不肯下來。
“我媽總說老槐樹有靈性。”林晚出神地望着夜空輕聲說。
“小時候我爬樹摔下來,是它的枝桠勾住了我的書包帶;小棠發燒那晚,我在樹下跪了半夜求雨,結果真下了場及時雨。”
她的聲音突然哽住,喉結動了動,"病毒爆發前三個月,我回去給她過生日,她還在樹下晾桂花,說等我冬天回來,要煮酒釀圓子"
阿嗷的狼首在她膝頭蹭了蹭,溫熱的鼻息透過磨破的褲管,在她小腿上烙下一片潮濕的暖。
林晚低頭,微笑着揉了揉它的腦袋。
“阿嗷也記得小棠的味道呢。”
林晚伸手揉着阿嗷的耳尖,“上回在廢棄超市,它聞見貨架上的草莓軟糖,突然就往東邊跑,那方向”
她沒說下去,喉間像是塞了什麼東西一樣。
蘇棠的手術刀停在半空。
她望着林晚泛紅的眼尾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。
“其實我表姐也給我發過短信。”
蘇棠突然開口,刀尖在樹枝上刻出道深痕。
“她說她躲在醫院的地下倉庫,等我去救她。結果我找到那裡時隻有變異貓群”
她頓了頓,把削好的木棍往地上一戳。
“我覺得團子就很好,至少不會騙你。”
林晚擡頭,月光把蘇棠的側臉切成明暗兩半。
她記得剛找到蘇棠時,自己的這位好閨蜜正躲在儲物櫃中,卻沒想到在她趕到前還有着這麼驚險的場景。
“我爸媽可能”
蘇棠咬了咬嘴唇。
“病毒來得太着急了,雖然他們說去了農家樂,但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