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車在荒野又颠簸了半天,輪胎突然陷進一片黏膩的泥淖。
林晚扶着搖晃的車廂壁擡頭,透過積灰的車窗,隻見前方的地平線被一片灰綠色的霧霭籠罩,蘆葦叢像被揉皺的破布,東倒西歪地插在泛着黑泡的水面上。
"沼澤地。"
蘇棠踩下刹車,後視鏡裡她的眉頭擰成結,"以前沒聽說s市和雲溪市中間有片沼澤的啊。"
她扯下蒙在口鼻的圍巾,腐臭的氣味立刻湧進來,爛泥混着死魚的腥,夾着水草發酵的酸,直往人鼻腔裡鑽。
林晚試探着推開車門,黑水"咕嘟"漫過腳踝,涼意順着褲管往上爬。
沼澤的黑水漫過小腿肚時,林晚的靴底突然陷進一塊松軟的泥灘。
她踉跄着扶住身側的蘆葦稈,腐葉混着淤泥的腥氣立刻順着袖口鑽進來,沾在皮膚上黏膩得讓人發慌。
她蹲下身,指尖蘸了點泥水——黏糊糊的,混着細碎的貝殼殘骸和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鱗片。
“估計是末日後才出現的。”
"阿嗷,探探路。"
她摸了摸阿嗷的後背,阿嗷立刻俯低身子,喉間發出低沉的震顫。
次聲波像無形的網撒向四周,蘆葦葉被震得簌簌落,水面浮起一串密集的氣泡。
"有活物。"
林晚的眉心微微發燙,這是團子通過契約印記傳回來消息。
她擡頭看向天空,雷暴正收攏翅膀掠過蘆葦尖,金瞳裡映着晃動的陰影。
"雷暴也發現,前面的蘆葦叢裡有動靜。"
她轉頭對蘇棠說,後者已經抽出手術刀,刀刃在陽光下泛着冷光。
"小心點,注意腳下。"
蘇棠拽了拽林晚的背包帶,示意她要小心一些。
話音未落,蘆葦叢深處傳來"嘶——"的輕響。
林晚的後頸汗毛瞬間豎起,她能清晰感知到某種冷血動物的惡意。
"晚晚!"
蘇棠的驚呼混着水花飛濺聲。
林晚隻覺後領一緊,整個人被拽得踉跄後退,一道青影擦着她的小腿竄過,蛇信子掃過手背的瞬間,刺痛像火星子一般炸開。
她低頭,隻見一條半米長的青鱗水蛇正盤在腳邊,鱗片泛着金屬光澤,三角腦袋高高昂起,蛇口大張露出兩顆泛着幽藍的毒牙。
"又是變異水蛇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