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似乎正在被一點點地喚醒。
就在林晚稍松了一口氣時,異變驟生,巨熊額頭的晶核突然發出幽光,藤蔓從它腳下瘋狂生長,翻湧着向着林晚湧來。
卻在離林晚三步遠的地方停住,像被無形的屏障擋住,不斷的張牙舞爪,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。
阿嗷的次聲波也在身邊響起,雷暴的身影一閃,翅膀張開,将林晚護在了身後。
兩小隻的舉動,讓林晚很感動。
她拍了拍雷暴的翅膀,也揉了揉阿嗷的腦袋,示意他們别緊張。
林晚能感知到,眼前的巨熊此刻内心中的憤怒正在急速的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困惑與期待,仿佛終于等到了希望一般。
“阿嗷,看好團子,都别緊張,沒事的。”
林晚松開團子,暗金色小貓“喵”地跳上她肩頭,尾巴輕輕掃過她的耳尖後,又一個跳躍站在了阿嗷的頭頂,目光死死地鎖定着面前的巨熊。
她向前邁出一步,走出了樹洞。
“我是林晚,雲溪村老林家的小晚。你,還記得嗎?”
“小時候我總會偷偷跟着你去林子裡,給你摘過野果,還偷偷拿家裡的雞腿喂你,你還記得嗎”
巨熊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不知名的低鳴,不再是震耳欲聾的咆哮,而是類似嗚咽的輕響。
停在了原地,看着林晚悶悶的開口。
“小,小不點,野果,雞腿,好吃,好人,我,記得”
或許是不常開口的緣故,巨熊說起話來并不連貫,但林晚還是聽懂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。
“熊阿公”,還記得她。
蘇棠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林晚的手腕。
“晚晚,它真的還記得你,原來你們以前真的認識。”
林晚笑了,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掉下來。
她摸出腰間的小竹笛,竹笛上刻着阿嗷的小爪子和團子貓頭簡筆畫。
過往每次她心情難過時就會摟着團子和阿嗷,一個人安靜地吹吹笛子。
清越的笛聲裹着馴獸師特有的精神力擴散開來。
難受,悲傷,心疼,安撫,信任,那道跨越末日的、從未褪色的羁絆,還有對與那些施暴者的憤怒,統統化入了此刻的笛聲中,在林間飄蕩回響。
巨熊緩緩低下頭顱,龐大的身軀蹲坐在地,晶核上的光芒漸漸暗去。
原本渾濁眼睛裡,霧氣正在慢慢的消散,露出林晚記憶中的那雙熟悉眼睛——那抹和雲溪村後山的夕陽一樣的顔色。
阿嗷最先有了動作。
它走到巨熊面前,狼首輕觸熊鼻,次聲波裡傳遞着難得的溫柔。
團子從阿嗷的頭頂躍下,蹲在巨熊腳邊,伸出粉嫩嫩的舌頭,輕輕舔了舔巨熊腹部的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