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它精神裡的波動既不是遇到變異獸的警惕,也不是發現獵物的興奮。
倒像是見到熟悉的人?
順着阿嗷的視線望去,林晚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兩點暗黃色光暈正穿透霧幕,像兩顆蒙着灰的琥珀,在五米外的霧牆後明明滅滅。
光暈下方是模糊的輪廓,像極了記憶裡雲溪村院門口那棵老槐樹。
樹幹粗得要三個小孩手拉手才能抱住,樹杈上挂着盞鐵皮老油燈,燈罩是媽媽用藍布縫的,燈芯燒得噼啪響時,總能把院門口的青石闆照得暖黃。
“這是是我家?”
她的聲音發顫,尾音帶着哭腔。
背包裡裝着的全家福畫像突然在腦海裡鮮活起來。
爸爸站在油燈下修卡車,油漬蹭了半張臉;媽媽端着青花瓷碗,碗裡浮着剛煮好的酒釀圓子;小棠抱着兔子燈蹦蹦跳跳,燈紙被風吹得嘩啦響,“晚晚姐回來啦!”的歡呼還在耳邊。
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邁,青石闆上的青苔滑得她踉跄,卻顧不上扶。
蘇棠的手突然攥住她衣袖,力道大得幾乎要扯裂布料。
“等等!”
好友的聲音帶着少見的緊繃,“不對勁。”
林晚這才驚覺自己方才被狂喜沖昏了頭。
她深吸一口氣,淡淡的腐味裡混着絲絲有些發膩甜腥。
雷暴的尖嘯從頭頂劈下。
金雕收攏翅膀俯沖,爪心攥着片焦黑的樹葉,邊緣泛着詭異的紫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