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婚的時候,詹青青是帶着氣的,向可心的期末成績再次全班墊底,詹青青一怒之下就讓向遠回鵬城,二人離了婚,向可心跟着向遠離開鵬城,來到京海,跟着向遠和張美娟一起生活。
可以說從那刻開始,向遠才開始真正碰觸過去詹青青抱怨的那種生活。
他是覺得向可心并沒有詹青青說的那麼糟,但真正接手了向可心的教育以後,他才發現向可心和自己的小時候,完全是兩種人。
向遠小時候大家都說他是神童,其實他并不覺得自己是神童,取得的那些成績無非是自己更加努力罷了。
可是在向可心那裡,似乎這種努力都是沒有辦法付出的,她壓根就坐不住,在向遠看來隻有半小時的作業,向可心一會兒動筆一會兒摳頭,一會兒上廁所,可以拉到三個小時也做不完。
這不由讓他想到了一個故人,那個自己輔導過幾節課的,第一次上課就鬧着要鬧樓的小姑娘。
他腦海浮現那段戴着各種手串的琳琅滿目的手腕。
不由地想道,她現在過得也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差?
一想到那些花花綠綠的手串,向遠不由自主地就想到春天。
他想:假如,假如以後向可心也是那樣的,是不是也挺好的。
可是向遠看到的隻是一個結果,他并不知道後面的路怎麼走才好。
當初與舒陽他們一家的接觸,不管那時候印象有多深刻,終究隻是那麼一段時間,其實也就是了解一個表像,例如他隻知道舒陽讀書不行,後來有去練體育,但中間的細節自己并不清楚。
向可心一直等不到向遠說話,心裡更不安,忍不住小聲地說道,“爸爸,對不起,我太沒用了,我不應該上課畫畫的。”
向遠笑笑伸手過去,向可心猶豫一下,也伸手過來握着他的手,擡頭看他。
向遠知道自己應該要說點什麼的,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,兩人就這樣手牽着手在一旁等張美娟。
詹青青喜歡張美娟,在張美娟這裡她沒有壓力。
過去張美娟在鵬城時,從事的是保潔員的工作,詹青青一直看不上,特别是有一次班級活動,可心不懂事,直直地說自己奶奶是清潔工。
詹青青不自在,家裡條件也不是不行,勸了幾次,但張美娟也沒有聽。
向可心很不理解,覺得這樣的奶奶反而沒有壓力,不像詹青青和向遠一樣,一說出去就是哪裡的高才生,特别是詹青青總是說你的父親是哪裡哪裡的博士後,在哪裡哪裡上過學,當初幾歲就怎麼怎麼樣。
去了外婆那邊,外婆又會說詹青青幾歲就上小學了,多大就上大學了,考上了哪個學校。
很多話并不是特意對向可心說的,但向可心又覺得這就是特意對自己說的,就是在說他們怎麼怎麼厲害,而自己怎麼這麼差的意思吧。
外婆經營着一家很大的廠子,媽媽讀書很厲害,是總經理,爸爸是一說出去别人就豎大拇指的醫生。
這個家庭中可能就是張美娟不會那麼高高在上地看自己了,隻有奶奶會見到自己時會獻寶似地拿零食。
詹青青見一次罵一次,但總也擋不住祖孫兩輩一個要一個給的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