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術中發現室缺是15厘米,做了縫合,肌部如預想中的情況,有四個缺口,05厘米的那處缺口用了一個封堵器,其他沒動,主動脈瓣的内徑偏小,但整體也還可以,後續可以繼續等待發育。”
“謝謝,謝謝遠哥。”舒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,腦子裡隻閃過這幾個字,隻好不停地重複。
那頭的向遠如同一個站在高處、冷靜觀看着舒陽的機器,沒有猶豫繼續說道,“有一件事需要告訴你,張姨住院了,她怕影響你,所以讓我在羅亦暖手術後再和你說,我這邊就通知病房那邊給你先辦理出院了,你先在這邊等一等,現在裡面還在進行縫合,過會兒會有人找你簽字,字簽完以後你再上去對接護士站,回病房收拾東西就可以了,我接下去還有一台手術,大約需要三個小時,術後你應該也就收拾好了,到時候我會來找你。”
舒陽的腦袋一嗡,“什麼意思?是我媽嗎?我媽怎麼了?”
隔着玻璃,向遠身上又是帽子又是口罩,她看不清他的表情,隻覺得他的話忽遠忽近。
“張姨前幾天肚子痛的厲害,又有尿血症狀,你又在醫院裡面,所以就找了我,我安排她去京海第二人民醫院那邊,一個是離這邊也不算很遠,第二個那邊有我認識的醫生,現在已經辦理了住院,你不要太擔心,問題不會很大的,我現在得挂電話了,還要去準備下一場,等我出來再詳細地告訴你。”
他隔着玻璃對她點點頭,然後挂了電話。
舒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簽的字,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的病房,手術成功的驚喜被粉碎得無影無蹤。
她機械而麻木地按着向遠說的去做。
直到接到羅朝成的電話時,她才忘記自己沒有給羅朝成打電話,也才想起來羅朝成一早上都沒有給自己發信息、打電話。
“暖暖手術怎麼樣了?”那邊羅朝的聲音的背景似乎有一些嘈雜。
“成功了。”
“那就好你的聲音怎麼了?”羅朝成問道。
舒陽遲疑了一下,控制不住地咽哽,“我媽住院了,我怎麼辦,朝成?”
在舒陽說這話時,羅朝成恰好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,于是沒有聽清這句話,“剛剛有人招呼我,我沒聽清你的話,舒陽,我昨天來京海的路上就接到了我媽的電話,說我爸鬧着要出院,我都到京海了又回來了,暖暖就麻煩你了,辛苦了,先這樣啊,我這邊還有事。”
舒陽喉頭的話被堵住了,腦子完全沒反應過來,嘴巴卻很快地回道,“好。”
挂了電話,心直直地往下墜。
她隻覺得很冷。
就這樣呆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,忽然就驚醒了一樣,擡手擦了擦眼淚,提醒自己這會兒還是最需要自己的時候。
她快步走回病房。
接到向遠的電話已經是下午的一點鐘了,他解釋自己手術剛結束。
向遠幫着她推箱子,她自己背了包,跟着向遠來到地下停車場。
坐上車,舒陽默默地将一包打開了的餅幹放到一邊,“遠哥,你剛下手術,還沒吃飯吧,這款餅幹還不錯,鹹味的,墊點肚子吧。”
她心裡着急想要知道張婉婷的事,但經過了那麼多個小時的冷卻,理智上知道向遠應當是手術一結束就過來的,他應當是沒有吃午飯的,盡管自己也沒有吃,但是她實在沒什麼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