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術後第一天還是好的,第二天忽然心跳驟停,醫生讓我們做好打算,我不敢告訴我老婆,又不得不告訴她,她身子本來就不好,聽了消息當場就不行了,好在我嶽母一直跟着我們,現在她在照顧我老婆。”
在聽這些話時,舒陽覺得自己呼吸都上不來了,或許她臉色太難看,又或者是信步而走其實也還在緩情緒,兩人都沒有說話。
良久之後,舒陽吐出一句話,“大哥,你要保重。”
信步而走點頭,“會的,我會好好等我娃的,哪怕一線生機,也要去搶一搶看,妹子,我看你臉色很差,别把自己搞垮了,你娃和我娃情況不一樣,一定可以的,不要總耗在醫院,利用這幾天養好自己,等她以後出來了,那時候才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呢。”
舒陽勉強笑着點頭,“我知道的,也謝謝大哥你了,你也要注意,假如咱們的娃順利出來了,都是正需要我們照顧的時候呢。”
然而,話是這麼說,舒陽感覺自己很不好,一晚上沒睡,現在身心俱疲。
然而她的大腦卻完全無法放松,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處在很亢奮的狀态。
同時她的心仿佛破了一個洞,冰涼冰涼的,她扶着玻璃,沿着走廊走,玻璃後面就是重症監護室,她的手一寸一寸地在上頭撫過。
她在想,我怎麼辦?
假如,不,沒假如,不能有假如。
她急匆匆地直奔電梯,下了樓,一路跑到了大樓的外頭,正午的陽光正燦爛着,可是她像一個不死不活的人,既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,也體驗不到那些将樹葉搖來搖去的風。
舒陽恍恍忽忽地來到馬路上,舉着手叫了一輛車,上車了一聲不吭。
“去哪兒?”
舒陽擡頭,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,她用力地清嗓子,感覺自己大聲地喊出來一樣地說道,“師傅,您可不可以載着我逛一逛,就繞着兒童醫院周邊,什麼公園、商場什麼的。”
或許是她臉色太難看,也吓到了司機,司機什麼都沒問,就起步了。
窗外的景物随着車的前行,瞬間被抛在了後頭,舒陽感覺自己被困在了玻璃缸當中。
向遠同她說的話,緩緩地流入了大流,一桢一桢地播放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舒陽啞着聲音說道,“師傅,您有沒有認識可以練車的地方?我有駕照,但不大敢自己開車,我孩子病了,我想找點事做,找個人帶帶我學個一兩天。”
司機看了舒陽一眼,“我還真有朋友是做教練的,你孩子生病,你怎麼有空出來嘞?”
“手術呢,在重症裡呆着,我難受,想找點事做。”
司機沉默了一會兒,說道,“什麼病呀?”
“心髒病。”
司機感覺瞬間松了一口氣。
“那你不用擔心,不嚴重的心髒病好治的嘞,我有一個朋友兒子也這個病,也是京海兒童醫院手術的,這過去好幾年,現在又高又胖調皮得很。”
舒陽笑起來,蒼白的臉色多了一絲紅暈,“是吧,我也知道,但我現在很難受,想找點事做,不然心思全放在在那邊,太難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