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這個字,在花曉嘴裡繞了幾圈,愣是沒說出口,“我回來看看娘,這就回去了。”
“一夜沒睡吧?快進屋補補覺,”陳美鳳說道,擔心花屠夫找花曉的不痛快。
花屠夫擡眼看了陳美鳳的肚子一眼,又看看花曉,不再說什麼,徑直進了屋。屋裡很快傳來“嘎吱嘎吱”的響動,看來是直接躺床上去了。
算起來,這還是花曉第一次見她這個便宜爹呢,觀感真是不好,整個人看起來臭臭的,真是難為媽媽了。
“媽,那你自己注意點,”花曉小聲說道,“我先回去,晚上民宿見。”
陳美鳳“嗯”了一聲,“回去吧。”
她陳美鳳可不是吃素的,一個寡母帶着女兒開起了民宿,把日子過得井井有條,哪能容易?區區一個花月和賭鬼老公,她還是遊刃有餘的。
回了路家。
見李氏和路巧巧在搓草繩,路喬正揮舞着斧子劈柴。
“回來啦?”李氏擡頭問道,“親家母咋沒跟着一塊來?”
“我娘今天身子骨不太爽利,”花曉走了過去,坐在路巧巧身邊,跟着一塊搓草繩,“得等過兩日,身體好點再說。”
“是得好好養養,這女人啊,生孩子可遭罪。”李氏說道。
花曉随口應了聲,打探了一下村裡的物價,“我們村的雞蛋咋收?還是自己拿到鎮上去賣?”
“有自己攢着去賣的,不過少,這雞蛋啊嬌貴,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了,”李氏手裡不停,嘴上繼續道,“多是讓陳貨郎收了去,三個雞蛋一文錢。”
“差這麼多呢?我看鎮上兩個一文錢。”花曉說道,這樣的話,自己在村裡收雞蛋,豈不是更劃算。
梨花村家家戶戶基本都養雞,每天都下蛋,倒是不用為貨源擔心,挺好。
“那可不,鎮上來回一趟兩文錢呢,自己到鎮上也不一定劃算,”李氏說,“再有磕着的,不如給了貨郎合适,還省得來回跑了。”
是這麼個理,而且那陳貨郎,也就是陳大福在村裡賣了貨之後,雞蛋山貨的帶些回去,在鎮上賣,兩頭不白跑,生意經可比花曉這個初出茅廬的強多了。
花曉雖說沒做過生意,但在現代社會長大,見過的可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多了。
各種經營手段,促銷手段,就算沒做過,也看過,學習起來慢慢做,肯定不比那陳大福差哪去。
“你要收雞蛋,一會我先去給你收點,”李氏繼續道,“村尾花永壽家正好攢了不少,我早兒聽他媳婦正念叨呢,說是這陳貨郎咋還沒來”
花曉自然知道是為啥了,被花月攔着不讓進村呢。
“好,那一會我跟您一塊去,”花曉說道。
過了許久,草繩都搓好了,李氏站起來捶了捶腰,讓路巧巧把草繩搬到家裡的小庫房去,自己帶着花曉出了門。
“要收多少?”李氏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