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說,梨花村裡也就那麼幾戶人家,交不起稅的,會讓家裡的男人服勞役,花家不是每年都交稅的麼?
花曉來不及解釋,便出了門,擔心媽陳美鳳一個人應付不過來,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,昨日見着腳還有些浮腫呢。
緊趕慢趕,花曉先一步進了花家的門。
“怎麼這個時候來了?”陳美鳳挺着個大肚子,看着花曉。
“媽,帶勞役的來了,人咋樣了?”花曉問道。
陳美鳳朝着那間屋看了一眼,“好着呢,就是味道大,應該沒問題。”
花曉點點頭,“一會你站遠點,被撞着了,現在撞了,那極有可能一屍兩命的。”
“呸呸呸,怎麼還咒上你親媽了,”陳美鳳瞪了女兒一眼。
說話間,帶勞役的差人已經到了門口,瞧着院門是開着的,便擡手推門,喊道,“花玉泉,到時辰了,快出來到驿站去。”
陳美鳳做了下表情管理,期期艾艾地扶着腰,走到門前,“我們當家的病了,怕是去不了,差人大哥您看,能不能行個方便,讓他在家養病”
隻見那差人瞪了陳美鳳一眼,“這怎麼行,勞役都是有數的,人在哪呢?我去看看。”
“差人大哥,那是瘋病,怕見着傷着你”陳美鳳指了指關花屠夫的那間屋子,“我不敢去,我這懷着身子,再讓他打了,怕是要一屍兩命。”
花曉見狀,幫腔道,“是真的,我爹他瘋了,老吓人了!”
為了躲避勞役,又不願意繳納勞役稅的,差人見得多了,再者說了,少一個人他們都是要被問責的,隻要不是死了,都得帶着去,瘋了也得去。
這些話是母女兩人的鋪墊,先給花屠夫套上個瘋子的名頭,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。
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?
在差人的強勢下,陳美鳳帶着差人到了屋門前,打開了鎖,便閃到了一邊去,讓差人自己進去。
這門一開,一股難聞的屎尿味,撲面而來,兩個差人差點被熏吐了,這氣味都有點辣眼睛了。再定睛往屋裡一看,果然有個蓬頭垢面的人,被綁在床邊。
聽見有人開門,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看了過來,嘴裡塞着抹布,發出憤怒的嗚嗚聲。
“我爹他發起狂來,會咬人,”花曉補了一刀,“差人大哥你們抓他的時候,最好别把他嘴裡的布扯下來,我娘上次給咬了一口,肉差點少了一塊。”
“是啊是啊,你們小心些,”陳美鳳道。
兩名差人心裡罵了幾句,但人還是要帶走的,看着瘋的确實有些厲害的樣子。聽了花曉的話,兩人不敢托大,果然沒将塞在嘴裡的抹布給扯出來。
花曉暗自松了口氣,扯下來會多些麻煩而已,人照樣會被帶走,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兩名差人嫌棄地将人帶出了屋子,花屠夫出來時,看見陳美鳳和花曉氣不打一處來,想要掙脫開來,去撞人,被差人一腳踢翻在地。
“再鬧,有你好果子吃!”
花屠夫氣得不行,口不能言,手不能畫,氣得在地上打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