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還我夫君!”
日光籠罩九州,女子的呐喊聲響徹同宴客棧大堂。
朝晖斜斜打進堂屋,女子側臉淚痕斑駁。
宋绾同謝驚瀾相視,快步下樓,半蹲去扶孤零零無助的少女。
小心翼翼問,“這位夫人,你的意思是,你夫君在客棧突然不見了?”
“敢問夫人怎麼稱呼?”
少女對客棧内唯一願意對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婦人,倍感親近。
擡首看了眼宋绾梳得略微粗糙的,高束于頂的椎髻。
垂下頭示意,拿帕子一角擤了擤鼻涕,哽咽,“我叫武允。”
“夫人若不嫌棄,可以随家裡人喊我允娘。”
武允注視着宋绾,看到對方隔着面紗,朦胧露出爽朗明快的五官,更添幾分信任。
她雙手緊捏着衣袖,着急強調道,“這家店真的是黑店。”
“允娘,你這話有什麼憑證?”宋绾好奇。
夥計阿何不服氣,也忙不疊附和,“對啊,你可不能胡說八道,損我們家客棧的聲譽啊!”
“我是不是胡說八道,你們心裡清楚!”
武允指着内院天字号房間方向怒斥,“今早天還蒙蒙亮時,我與我家夫君路過你們客棧,想着一路奔波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日。”
“誰知道,我們剛沐浴更衣完,一不小心就碰倒了你們放在案幾上的赝品花瓶。”
“我夫君實誠,當即就喊你來估價賠償。可你倒好,非說那瓶子價值一兩黃金!”
宋绾驚詫,不怪她沒見過世面。兩世為人,她一貫貧窮。
兩輩子,她看過唯一值錢的玩意兒,就是新婚當夜謝驚瀾抱出來的兩箱珍寶。至于武允說的一兩黃金那已經能算得上她撞見的第二貴重的東西。
以大梁如今的物價計算,一兩黃金,可以抵八千文銅錢呢!
按照鬥米五文來計算,可以換兩萬斤大米。
宋绾不知道客棧瓶子的貴重,還能不知道兩萬斤大米的珍貴?
是真看不慣這黑店坑人的架勢啊。
“你們家什麼花瓶能值一兩黃金?”
宋绾口齒伶俐替人撐腰,問夥計,“難道通體貼了金箔?”
“還是說它是天上神仙碰過的物件,怎麼就這麼貴?”
武允這個小娘子搗蒜似的點頭。
她被扶起後,叉腰補刀道,“不是貼的金箔,要真是神仙下凡碰過的物件,别說一兩,再貴些我也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