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扶起後,叉腰補刀道,“不是貼的金箔,要真是神仙下凡碰過的物件,别說一兩,再貴些我也認了。”
“但它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釉罐,放在案幾上根本一點都不顯眼。”
夥計阿何輕嗤,輕蔑掃視了眼宋绾和武允。
嘲諷道,“到底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,你們是一點都不識貨啊!”
阿何直起腰杆。
讓底下的夥計,去把武允和她夫君打碎的白釉罐碎片拿出來。
再是捧着夥計拿過來的幾片碎片,挑出兩大塊尋着裂縫手工進行黏合。
拼湊了白釉罐正面給大堂裡的客人瞧,“諸位,這可不是普通的擺件。”
“諸位都知道,五十幾年前的某前朝,北方窯廠燒制的白瓷都是白中帶黃的顔色。”
“十幾年前的前朝,瓷器制作工藝大幅提升,周皇太後楊麗華外孫女李靜訓下葬時,就陪葬了一批宛如我手中白釉瓷顔色的瓷器!”
“我手中的瓷器,可是我們同宴客棧的東家,親自去并州刑窯重金請師傅做的同款!”
阿何将白釉罐碎片傳給幾個貴客觀看:
“雖說十幾年而已,我手中的瓷器算不得古董,但論這赝品的意義,那是非凡的!”
真情實感慫恿道,“諸位貴客瞧瞧,你們說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?”
“那時我們東家風華正茂,隻身一人從晏城去并州,回來時隻帶了這件白釉罐給我們家東家夫人提親。就這樣一件特殊的瓷器,他們夫婦給我打碎了,我收他們一金,這貴嗎?這不貴啊!”
堂屋住客紛紛點頭。
他們身家富貴,撇嘴鑒賞手中十幾年前的瓷器。
評價道,“确實是刑窯從前的物件。如此看,一金而已,也算不得貴。”
宋绾不懂瓷器鑒賞。
扶着武允到謝驚瀾身旁,“夫君,你說那白釉罐是真的嗎?”
夫君兩個字輕悠悠傳進謝驚瀾耳畔,熱氣吹拂到男子耳根,有點癢。
面紗遮蓋下意識舔舐下唇,抿唇颔首,“論真僞,東西是真的。”
“不過若真論起擺件價值,那可有的掰扯了。”
宋绾眼睛燃起希望,“這是什麼意思?你的意思是,你能救允娘,能讓她不被勒索?”
炙熱目光盯得謝驚瀾不太自在,喑啞應聲。
不遠處的阿何見狀,連忙開始戒備,厲聲問道,“你們這對夫妻不會是想幫這個女人吧?”
“我告訴你們,欠債還錢天經地義!這世上摔了别人的東西,就得賠!”
“關于賠錢這事,可不是掉兩滴眼淚哭幾聲就能減免的!”
“要不然,這世上的道理,不就是誰弱誰有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