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不然,這世上的道理,不就是誰弱誰有理了?”
住客塞進一口熱騰騰的包子,勺子盛滿面片湯往嘴巴裡送。
咽下去後,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抽空嘲笑,“就是就是,夥計說得有理。”
“這說一千道一萬的,誰讓東西被這位武夫人摔碎了呢?”
“你們二位要真想逞這個英雄,不如就替這夫人出了一金吧!”
“隻是我瞧你們住的是下等房,怕是出不起這金子錢吧哈哈!”
謝驚瀾不差那麼一兩黃金。
他承露囊裡沉甸甸的,足以讓宋绾去當場摔幾個真古董解氣。
但男子向來不吃這個悶虧,一針見血問阿何,“你既開價一兩黃金讓武夫人償還。”
“我冒昧問一句,這一兩黃金,還的是武夫人和她夫君損壞白釉罐的錢?”
“還是,還的是你一個小小夥計對東家年輕時走南闖北情懷的價錢?”
夥計面色如土,硬着頭皮道,“當然主要是償還損壞白釉罐的錢!”
謝驚瀾指着大堂住客手裡盛面片湯的白瓷碗道,“你也說了,前朝瓷器工藝大幅提升,那麼今朝大梁的瓷器,工藝亦有所提升。”
“照我看,武夫人夫婦昨夜打碎的白釉罐,其成色還不如你們客棧随便拿來盛湯的碗。”
“就那樣的白釉罐,你這夥計如何好意思定價一金?”
“衆所周知,除去古董和金銀銅币,任何物件買賣到手再出手,都無法擡高價格找到接手的買家。就是連能換銀錢的絹帛,若制成衣物穿過,也很難再出高價轉手。”
“你開價兇猛,不知道的人無須武夫人控訴,怕是都會認為你這裡是黑店!”
不容置疑邏輯缜密的言語,清清冷冷傳入在場所有人耳朵。
幾個住客這才高看了一眼住人号房的謝驚瀾和宋绾。
足見這對夫婦是有些膽識和見識在身上的。
仔細打量着後,掃到宋绾手腕露出的半截翡翠玉镯,又瞧見謝驚瀾腰間承露囊裡沉甸甸下墜的錢财輪廓。
站隊的風向立即開始轉變——
不少人賣了謝驚瀾一個面子,“這位公子說得也有道理。”
“今朝的瓷器工藝早已提升,客棧裡的這件白釉罐,雖然是前朝的物件沒錯,可到底是前朝時所做的仿冒品。”
“若真嚴格計較起來,它本身是值不了一金那樣的價錢。”
“要我說,小哥你不妨高擡貴手,放這位找不到夫君的夫人一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