夥計阿何騎虎難下。
他雙手叉腰惡狠狠盯着謝驚瀾和宋绾這對窮鬼夫婦!
憤憤啐了口,“算你們好命!”
“既然連這些住天号房的尊貴住客,都替你們說話,那我就給你們一個面子!”
阿何狗眼看人低對着武允道,“這位夫人,看在他們的面子上,白釉罐的賠償,我就不開價一兩黃金了。我給你打個對折,半兩黃金還是要收的。”
宋绾對半兩黃金的實感還是僅存于四千文銅錢,一萬斤大米。
她微微開口,還是想痛斥同宴客棧是黑店。
客棧外頭,大梁境内,不知有多少村落屍骨遍野。
而富貴之地,譬如謝家,譬如同宴客棧,就仿佛同貧窮社會隔絕的象牙塔,衣食住行依然富庶不受影響。
“你這半兩黃金還是”太貴了。
宋绾話還沒說完,武允攔住宋绾,拍拍胸膛道,“半兩黃金就半兩黃金,我給你們的銀錢,足夠償還這件白釉罐的損失了。”
宋绾陷入沉默:“”
好家夥。原來在場唯有她才是不折不扣的窮鬼。
沒想到這武允小娘子的身家,不一般。
武允似乎想快些結束有關白釉罐的鬧劇,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突然失蹤的夫君!
暖風漸起,少女穿着淺綠短襦配粉色高腰長裙,臂彎上淡綠色的薄紗披帛被卷起飛揚。
她攥着宋绾的手,想給自己壯膽。
問夥計要人,“白瓷罐的事情既然揭過,那你們總該把我夫君還我了吧?”
大堂所有人聽得雲裡霧裡。
宋绾問,“允娘,你怎麼知道你夫君失蹤了?是今早起來,突然找不到人了嗎?”
武允搖了搖頭,越想便越覺得傷心。
抽泣時,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朦胧。
她盡可能地将事情說清楚:“今早我們和夥計商量賠償後,由于随身攜帶的銀錢不夠,便商量好以力抵債。我夫君自告奮勇,提出要留在後院做工。”
“我們一夜未眠,天還沒大亮的時候,我夫君就去後廚幫忙洗碗。半個時辰前,因房費不能退還的緣故,我在天号房休息。”
“那時,我因喝多了水,起來過一次。透過窗戶,還看見我夫君在内院的石池旁賞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