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绾唇角不屑地勾起,好一個喪子之痛王十三。
唯一的兒子死了。
竟然還有閑暇工夫惦記她的店面?
謝驚瀾蹙起的眉間凝出幾滴汗珠,将宋绾拉到一旁。
聲音喑啞,“绾娘,别答應他。”
“王水生之死,如你所說,可以找其他玄師驗證秘法是否是邪術。”
“這件事情,就算鬧到官府,理也在我們。”
大梁律例,私用蠱毒野葛等禁藥者,流放三千裡。
咒禁療法僅限心理郁症與癰疽鎮痛,若以玄術施救急症緻人死亡,按妖妄惑衆處斬。
在謝驚瀾看來,宋绾隻傳授秘法,哪怕是讓王水生攜帶香囊,用物也全無禁藥。
加之王水生昨日精神惶恐,屬于心理郁症範疇。
鬧到官府,宋绾無罪。
可若是宋绾決定私下解決,人多口雜,即使查清王水生死亡真相,一旦王十三不想讓兒子白白死了,打定主意要訛百草堂一把。
那事情會變麻煩。
謝驚瀾分析利弊,王十三大可以說井水煮米,不隻昨日吃了,今日也吃了。
要是對外供詞改成這個,宋绾便得處斬。
另外官府也極有可能因死者為大的緣故,勒令百草堂賠付王氏成衣鋪。
謝驚瀾托底道,“去草市那日,我曾請過晏城醫工,讓他到藥鋪坐鎮。”
“後來我見你藥售分離,沒有請遊醫的意思,便讓醫工在觀音村外小住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沉默片刻,“不如,再等等。我讓裴七去請醫工。”
“等醫工驗屍,瞧出死因,自然能堵住悠悠之口。”
宋绾神情變了變,詫異,沒想到謝驚瀾竟能請到醫工?
然,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
倒不是因為誇口,說自己會查清死亡真相。
是因為,事情太巧合了。
她疑惑。
怎麼早上她剛讓裴六順子分發辟邪藥包和香囊,下午王水生就死了?
就王水生死亡一事,如果不處理妥當,抛開藥鋪剛開業就會失業的後果。
玉匣街上的這些商戶,就不會用她給的藥包泡澡、不會攜帶辟邪香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