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水生哭得鼻涕眼淚黏稠，他活着的時候，因耳濡目染，做過一些惡。
曾反複将一隻狸奴擲亡，曾虐淩過幾個藥農的孩童，曾偷過藥農的藥，将竹簍偷回家
如今面臨死後的清算，往昔被忽視塵封一切的惡行，通通被人拂去塵埃，變得清晰。
他将眼淚抹到袖子上，哽咽，“冥君嗚嗚，隻要您能讓我安安穩穩投胎，不受陰差折磨。”
“您問我什麼，我一定答什麼！”
宋绾無聲注視王水生。
後者被盯得後背發毛，“您您看我幹什麼？”
宋绾一直以來都有個疑問。
這次，終于問道，“這個明君的明，是哪個明？”
王水生愣了愣，抽泣，“自然是冥界的冥。”
刹那間，宋绾的目光如烏雲之上閃爍的雷電。
她眼眸深沉，意味深長望向受她支配的業火燈。
對前世遺忘的一切，愈加好奇。
她竟然，從一個被天道趕盡殺絕的早逝者，搖身一變成了冥界的君主？
宋绾抿唇，輕聲嘲弄，“還真是，匪夷所思。”
王水生沒聽清少女所說的話。
他又提了一遍要求。
宋绾因對撲朔迷離的前世茫然，眉間凸起青筋。
她雙手握着座椅扶手，緩緩譏诮，“王水生？你敢同我談條件？”
王水生牙關打顫，“我我不敢。”
“既然不敢，那我現在問你什麼，你便開始答什麼！”
宋绾擡起王水生青紫的手指，“你死前可曾碰過什麼草藥？為何手指頭像染色了一般？”
王水生撥浪鼓似的搖頭，“沒有，染色都是小女娃玩的遊戲，我向來不玩那些。”
“那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？怎麼顔色如此昏黃？”
王水生繼續搖頭，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總該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