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，她約莫是與謝驚瀾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，久到忘卻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崔衍看了眼宋绾，“宋東家，當一個人提出問題的時候，心中天平早已傾斜出結果。”
“那你做出抉擇了嗎？”
宋绾薄唇微扯。
掃視頭頂上鋪滿夜空的星辰，她眼前屋檐下竹篾燈籠搖晃。
店鋪裡梁香君猶如待宰的羔羊歪躺在地面，夥計們咿咿呀呀發出模糊的聲音。
玉匣街上比往常安靜，風吹散了已走至死亡邊緣的聲音。
好似夜幕，就該有亡靈作陪。
宋绾自嘲道，“我做出抉擇了。”
不管她在冥界是冥君還是什麼，她在人間雙手已經沾滿鮮血！
不救這些商戶，也許會承擔業果。
但是，她不怕下地獄。
宋绾眼睛隐隐有淚光，咬牙凝視崔衍，笑了笑，“崔醫工你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我，殺過人。四個。”
崔衍愣住，空氣陡然凝結。
宋绾妖異地深吸了一口氣，“我想活着，活得更久一些。”
“所以，我不能給靈符。”
少女陰森地感受中毒者生命的衰竭，美其名曰道，“你也知道，天南星毒性強。”
“倘若我的靈符沒攔住發病者過黃泉，那我豈不是犯了死罪？”
宋绾雙眸視線，不肯放過香料鋪内任何的中毒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