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望他人動手,與自己動手報仇。身受者,永遠選擇最後一種。
鋪内。
栾如意彎了彎唇角,捏着白瓷碗的手微微一舒展,将碗扔到地面。
靜靜地,目送将死之人。
她調制的解毒藥劑,沒有使用甜醋。梁香君一家,必死無疑。
至于其他商戶。
栾如意讨厭崔衍的橫生枝節,但是卻不埋怨這樣的醫者。
反正救回來命?又能如何?
她要所有參與當年栾家一案的人,形同癡傻,口不能言!
一輩子,被拜高踩低的村民折磨恥笑!
天色大亮。
一切見不得人的髒事,同月色星光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日光灑在宋绾白皙執拗的臉龐,少女揉了揉眼睛,肩上是栾如意所蓋的葛麻披風。
披風被洗得很幹淨,帶有皂角清香。
此刻,百草堂内的所有人,包含謝驚瀾在内,都疲乏地從各家商戶内出來。
崔衍早已埋怨地在串門之際,将宋绾的無所作為告知堂内夥伴!
栾如意等人則自發站到宋绾身後,将少女扶起,“夫人,我扶您回去休息。”
崔衍氣不打一處來。
昨夜生死急救,玉匣街商戶死者足足有十二人!
其餘病者,大量孩童成了癡傻!大量成人智力受損,口不能言!
崔衍生平頭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産生懷疑。
以他給出的解毒方法,不該有那麼多人死去,也不該有大量患有嚴重後遺症的病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