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甜甜蹙眉,湊近一點問道:“這是什麼啊?”
沈析緊了緊眉,挑起來,再旁邊的清水中涮了一下,用鑷子夾出來沉聲說道:“這是頭發”
她将發絲懸在解剖燈下,灰白光線裡能看到發根處粘連着暗紅色肉膜。
“發囊完整度異常,普通拉扯不會造成這種撕脫傷。”沈析低沉着聲音說道。
陳甜甜正要開口詢問,突然注意到沈析的鑷子尖端在微微顫抖。
順着她的視線望去,在放大六十倍的顯微視野裡,黑色發絲表面竟然布滿螺旋狀凸起,像無數微型荊棘纏繞在發幹上。
“這是”陳甜甜湊近一點說道。
“血痂結晶。”沈析用探針輕輕刮拭,暗紅色粉末簌簌落在載玻片上。
她轉頭對陳甜甜說道:“毛囊完整,去檢測一下dna。”
“是。”陳甜甜将頭發小心翼翼地夾到玻片上,端着到了旁邊的儀器初。
沈析站在原地,注視着從死者喉嚨處。
如果是被人強塞進去,生理性抵觸不會到這個地步。
如果是她自己
她知道自己會遭遇不測,但她想用這些頭發,留下線索?
沈析心中揣度着,隐隐不安。
她心中有一個猜想,
但這個猜想,需要陳甜甜的檢測結果出來。
身後簾子外傳來幾聲低吟,沈析摘下手套,踩了一腳垃圾桶,扔了進去,又摘下口罩和面罩,仔細洗了洗手,脫下外套,噴了幾下消毒劑,這才走了出來。
大堂經理正在扭動着身子,但她因為無力,動了幾下都是沒有挪動分毫。
“你們對我做了什麼”大堂經理的聲音有氣無力虛,勉強可以聽清。
“你隻是睡了一覺。”
她看到沈析,眼球微微轉動,似乎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。
“劉劉莉她”大堂經理顫抖着聲音,身體也在止不住地抖動。
沈析隻是淡淡地走到旁邊,說道:“對。她變成這個樣子,你,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?沃卡頓酒店,到底有什麼秘密?”
大堂經理大口喘着氣,胸口劇烈起伏,但她咽了口唾沫,似乎實在畏懼什麼。
“你的監聽設備已經在處理了。劉莉到底做了什麼?如果你不說,那麼,你覺得那個給你們安裝監聽設備的人,會輕易相信你什麼都沒有跟警方說嗎?”沈析說道。
大堂經理僅僅攥着拳頭,鮮紅的血液順着嵌入掌心的指甲流了下來,但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痛。
“我我隻是跟總經理說,劉莉,她跟警察提了頂層。是老闆他們!”大堂經理驚恐地說道。
她又伸手死死地抓着沈析的胳膊,鮮紅的血迹印在沈析的白大褂上。
“警察同志,求求你們救救我,我不想死!為什麼都沒有做過啊,我隻是遵從酒店的安排而已啊,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