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遠被獄警架着,手腳帶着重重的鐐铐,腳步有些踉跄,
但他的眼神,卻像在搜尋獵物的鷹隼,掃視着這片廢
墟。空氣中彌漫着灰塵、鐵鏽和陽光暴曬後特有的焦糊味,令人窒息。
“就是這裡了。”陸明遠在一排幾乎被野草完全吞沒的低矮廠房前停住,下巴朝其中一個方向點了點,聲音帶着一種詭異的平靜,“那個挂着半扇破門的,最裡面那間。”
許毅立刻示意幾名獄警警戒,自己則跟喬曼和沈析一路向前。
腳下的碎石和碎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,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神經上。
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鐵皮門,一股濃重的黴味混合着難以言喻的化學藥品殘留氣息撲面而來,嗆得沈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。
但裡面并沒有他們想象中會看到的畫面。
映入眼簾的,隻是一堆破爛的石塊和雜草,偶而爬過一隻潮蟲。
“什麼也沒有啊?”喬曼戴上手套,又扒拉了兩下,依舊是潮濕的石塊和水泥。
本來天熱路遠就煩躁,結果什麼都沒有。
許毅更是有些惱火,轉身走向陸明遠。
“你小子敢騙我,這裡什麼都沒有!”
陸明遠卻絲毫不慌,左右看了看獄警,嘴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,:“我說了,隻有我能找到入口。”
喬曼看着這周圍破敗的景象,
沈析提到的那個犯罪組織埋藏屍體的大坑在暴雨之下,已經沖刷流暢,裡面的積水,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河溝。
陸明遠看了看獄警,拖着沉重的腳鐐,鐵鍊刮過地面的碎石發出刺耳的銳響,
緩緩走到那堆看似毫無異常的潮濕石塊旁。
獄警緊緊抓着陸明遠的肩膀,絲毫不敢松開。
喬曼和許毅警惕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,獄警們的手指也無聲地搭上了腰間的警械。
那個埋屍的深坑就在不遠處,積水的表面反射着刺目的陽光,晃得人有些眩暈。
隻見陸明遠用帶着鐐铐的腳,看似随意地踢了踢一塊半埋着的、布滿青苔的水泥闆邊緣。那塊闆子紋絲不動,仿佛與地面融為一體。
“呵。”他冷笑一聲,渾濁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着詭異的金黃,他看向許毅,說道:“許警官,搭把手?你們警方的力氣總比我這個戴鐐铐的大吧?對着它,用力踹一腳。”
許毅皺眉,顯然不信任他,但喬曼遞給他一個眼神。
許毅上前,将信将疑地對着陸明遠剛才踢的位置,猛地發力一踹!
“哐當!嘎吱!”
一聲沉悶的、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摩擦聲驟然響起。
那塊沉重的水泥闆,竟被踹得向内滑開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、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!
一股遠比之前濃烈百倍的腥腐氣息,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和某種難以形容的甜膩化學藥劑味,猛地從洞口噴湧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