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氣味濃得幾乎有了實質,像一隻冰冷粘膩的手,瞬間扼住了所有人的口鼻。
沈析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味沖擊得踉跄後退一步,胃裡一陣翻江倒海,臉色比剛才更加慘白,幾乎要窒息。
喬曼和許毅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,瞳孔驟縮。
少有接觸這種場面的獄警,更是被這撲面而來的氣息駭得面色微變,但依舊死死地抓着陸明遠,不敢松懈分毫。
洞口下方,隻有一片吞噬光線的黑暗,深不見底,仿佛巨獸張開的咽喉,靜靜地等待着。
那裹挾着鐵鏽和死亡氣息的陰風,正源源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吹上來,無聲地訴說着裡面曾發生過的恐怖。
“沈醫生歡迎來到‘伊甸園’的廢墟。你想知道的都在下面。”陸明遠邪笑說道。
陸明遠的話,更是讓衆人有一種說不上的未知恐懼。
這樣一個透着陰森之氣的地方,是怎麼進行人體實驗的,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自願來到這裡
喬曼說道:“之前陸明遠說,以免費治療的名義召集急于求生的病人來做人體實驗,可是這裡的環境一看就不是正規醫院,怎麼可能會有人自願上鈎呢?”
沈析沉了口氣,說道:“當一個人近乎絕望的時候,任何生的希望,他都會不顧一切地抓住。普通人很難抵得住等死的恐懼。”
許毅強忍着翻騰的胃液,從包裡拿出強光手電,擰開開關。
一道光柱如同利劍刺破了濃稠的黑暗,照亮了洞口下方狹窄、陡峭的金屬階梯。光線在黑暗種,形成一束通道,指向空洞位置的深淵
階梯上滿是渾濁,一直向下延伸,不知通向何處地獄。
濃重的潮味、消毒水味混合着那股甜膩的化學藥劑味,越往下走越是濃烈。
更令人心悸的是,那股甜膩的氣味中,似乎還摻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、淡淡的腐爛的氣息?
像密封在罐子裡很久的變質肉制品。
這種氣味,讓沈析惶惶不安,每走一步,腳步便沉一步,像是一步步走向地獄,又害怕即将看到的地獄。
階梯不算太長,大約下降了十幾米。
強光手電的光柱終于不再是無盡的黑暗,
眼前是一扇緊閉的、厚重的金屬門。
門是銀灰色的,看起來很新,與周圍鏽蝕的環境格格不入。
門上沒有任何标識,隻有一個不起眼的、類似密碼鍵盤的裝置嵌在側面的牆壁凹槽裡。
“到了。”陸明遠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沉悶。
他擡了擡下巴,指向那個密碼鍵盤:“密碼是指紋和虹膜雙重識别。”
“誰的?”許毅立刻追問,聲音在狹窄潮濕的階梯通道裡帶着回響。
他緊盯着陸明遠那張在強光手電映照下更顯陰鸷的臉,陸明遠渾濁的眼珠在強光下縮了縮,下意識地側頭躲閃。
“我隻能帶你們到這了,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。”陸明遠側着頭說道:“之前都是鄭其峰的人帶我們進去,沒有他的人帶路,我們是不允許進去的。并且,鄭其峰也不會讓我知道這裡面的事情。”
衆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門,眉頭緊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