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珩的目光從杜志身上移開，轉向門口。
喬曼推門進來，快步走近，壓低聲音彙報：“顧隊，張惠已經找到了。”
杜志似乎聽到了“張惠”，情緒激動地壓着審訊桌往前傾。
“你們找到張惠了是嗎？是嗎！”杜志的情緒激動，雙眼睜得銅鈴一般。
“冷靜！坐下！”顧珩呵斥着杜志。
杜志似乎有些精神恍惚，做回到座位，喃喃自語：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！張惠落網，鄭其峰要完了！哈哈哈哈！沒有人可以滅我的口了！”
顧珩和喬曼皺着眉頭，看着癫狂失态的杜志，一時有些詫異。
“他這是怎麼了？”喬曼不解地說道。
顧珩嘴角微微牽動，沉聲說道：“壓抑了太久的恐懼。不過為什麼他會覺得張惠落網，鄭其峰就要完呢”
顧珩靜靜地看着杜志，沉思片刻，轉頭對喬曼說道：“張惠在哪？”
“在隔壁審訊室了，不過不太配合。”喬曼無奈說道。
“不配合是常态，走，去會會她。”顧珩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起身随着喬曼離開審訊室。
“你們不能走，不能走，一定要抓到鄭其峰，我不要被滅口”
杜志的聲音，被無情地關在了審訊室裡。
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了，隻剩下天花闆上慘白的燈光，無聲地籠罩着那個癱坐在椅子上的身影。
他大口喘着氣，胸膛劇烈起伏，剛才那陣歇斯底裡的爆發似乎耗盡了他最後一點氣力，眼神再次渙散開來，失焦地盯着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，嘴裡無意識地反複嗫嚅着：“完了他完了我也完了是時候結束了”
顧珩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，徑直朝着隔壁審訊室走去。
喬曼走在前，已經感受到身後傳來的那股冷冽氣息。
推門進來，一個紮着低馬尾的女人垂着眸子，端坐在審訊椅上。
門外的光照進來，她才慵懶地擡眸看過來，眼神如死水一般，始終毫無波瀾。
她的面容姣好，如若不是知道她的罪行，很難将她這副人畜無害的臉跟犯罪分子聯系在一起。
顧珩拉開椅子，在她對面坐下，金屬椅腿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張惠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，連這刺耳的聲音也沒能讓她眼皮多眨一下，她的視線重新落回自己交疊在桌面的雙手上。
“張惠。”顧珩的聲音不高，卻清晰地落在空氣裡：“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。”
張惠緩緩擡起眼皮，雙眼依舊無神，像蒙着一層厚厚的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