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臉上肌肉扭曲,強忍着巨大的悲痛,艱難地對沈醫生和顧珩點了點頭,确認了身份。
一個,兩個,三個
走廊裡等待的家屬越來越少,悲傷的濃度卻越來越深。
每一次門開合,都帶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絕望。
輪到那位獨自前來的老人了。
沈醫生上前一步,低聲說了句什麼。
老人擡起頭,渾濁的眼睛裡沒有淚,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枯槁。
他拄着拐杖,顫巍巍地站起來,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緩慢,仿佛背負着千斤重擔。
門關上。
這一次,裡面異常安靜,沒有任何哭喊傳出。
這份沉寂反而比之前的嚎哭更讓人揪心。
過了許久,門才再次打開。
老者走了出來,腰背似乎比進去時更彎了。
他沒有看任何人,隻是死死地盯着地面,嘴唇蠕動着。
經過顧珩身邊時,他突然停下了腳步,沒有擡頭,聲音嘶啞,卻帶着一股寒意。
他頓了頓,猛地擡起頭,那枯槁的眼神直刺顧珩:“我孫子,他他死前,是不是遭了很多罪?”
顧珩的心猛地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