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珩追問道:“被換走?是科室的正常輪轉,還是有人特意安排?”
年輕醫生看了一眼病曆管理處醫生和院長,說道:“我也說不好,當時是帶我的老師,也就是之前張主任。他說趙老先生身份特殊,需要更資深的醫護人員負責,我經驗不足,讓我去别的病房。”
旁邊的院長補充道:“這個張主任,已經被抓了,是跟杜志一路的人。”
顧珩緩緩點了點頭,低頭翻看病曆單。
旁邊的病曆管理醫生走到顧珩身旁,為他講解。
“這上面已經标注出了可疑的地方。”醫生說道:“一般來說,哪怕是普通病人,病到病曆上這個程度,上檢測儀器實時檢測指标也是非常常見的。但趙老先生卻在第二天就停掉了。”
見顧珩不太明白的樣子,醫生繼續說道:“我們現在的儀器,是隻要使用上,各項指标數據就會實時同步到電子病曆庫中。這是衛健委全市統一安置的系統,不可更改,強制同步。”
“這第一天的數據”顧珩疑惑說道。
按理說如果他們一早就做好了造假的準備,又怎麼會在第一天使用儀器,留下這樣的隐患數據呢?
旁邊的年輕醫生舉了舉手,說道:“是我給上的。當時我隻是按照規定,給不同病症級别的病人上儀器。後來還被張主任訓了一通,這或許也算是他換掉我的一個原因吧。”
顧珩點了點頭,說道:“這份病曆我帶走,感謝配合。”
說着,他轉向新院長,說道:“視瀚醫院的爛根相比很難完全鏟除幹淨,表面上的毒瘤清理幹淨了,内裡還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後遺症。您是江局推薦的,自然是可信任可依靠的。絕不能再讓視瀚醫院落入犯罪分子的手裡。”
新院長皺着眉頭,沉沉地說道:“我用我的性命擔保,我絕對會看管好視瀚醫院,讓視瀚醫院回歸純粹。”
---
顧珩帶着病曆回到警局。
趙剛還坐在會見室裡,手指焦躁地敲打着膝蓋,眼神時不時瞟向緊閉的門。
顧珩重新推門進來,厚厚的病曆“啪”地一聲放在茶幾上。
“趙董。”顧珩翻開病曆,精準地翻到帶有儀器監測數據的第一頁,指着那幾行清晰的生命體征記錄,“視瀚醫院統一的電子病曆系統,強制同步,不可篡改。這是你父親入院第一天的數據。心率、血壓、血氧飽和度雖然虛弱,但遠未到病入膏肓的程度。這到底怎麼回事?”
趙剛一下子怒起,說道:“我怎麼知道回事!這醫院怎麼治療就怎麼辦,我懂什麼!?你有問題去問醫生啊!我還納悶呢!我爸到底是怎麼回事!”
這個趙剛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,在之前的對話中,顧珩能明顯感覺到他在撒謊隐瞞時候的發虛,但這次,他看上去的确不知情的樣子
豪門繼承勾心鬥角,難道他隻是個“傀儡”?
“趙老先生的事情,我們會追查的,希望小趙董配合。”顧珩說道。
“我爸死的蹊跷,自然是要查清楚。”趙剛說道:“還要,既然你們找到了我爸的遺體,那我要帶走,重新安葬,絕對不能在你們這停屍間待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