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局定在居民區的一家飯店裡,很隐蔽的位置,沒有人帶着去的話,第一次去大概率會迷路。
下車時候,之前的女秘書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,給黎硯聲遞了個紙袋。
黎硯聲接過,從裡面拿出一條與林疏棠身上的裙子相同色系的披肩,披到林疏棠身上:“晚上可能會冷。”
兩人進入包廂,已經有不少人在了。有幾個是林疏棠在商業新聞裡面見過的,還有幾個是不認識的。
見到黎硯聲進來,裡面的人都起身迎了一下。
兩人坐下沒幾分鐘,外面有說話聲音傳來。
“周先生,您這次能來指導工作,實在是我們區的幸運。”
他們說話聲音不小,林疏棠聽到“周先生”三個字,本能的,瑟縮了一下。
黎硯聲發現身邊人的異常,拉過她的椅子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更近了些,而後手覆上她的後腰處。
他什麼話也沒說,但就在那一瞬間,林疏棠就覺得慌亂的心回歸平靜。
進來的确實有一個是那天的男人。林疏棠回去查過對方的資料。這個年齡段,京市現在職的周姓部級,隻有周從民一個。
林疏棠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先天那麼差,還是後天的。如果是先天的,他當初那樣再普通不過的家境,居然能順利通過體檢,實在讓人意外。
周從民在進房間的第一時間,就注意到了林疏棠,看到她坐在黎硯聲旁邊,心裡有些意外。不過,面上沒表現出來,依舊是和藹好領導的模樣。
周從民夫妻倆,已經是最後到的了。他們坐下後,桌上便開始動筷。
這樣的飯局,男人大多談事情多,吃飯比較少。
林疏棠看黎硯聲已經喝了不少酒,默默朝他碗裡夾了些清爽的菜。她加菜的時候,黎硯聲也不說話,就那麼默默的看着她,眼裡是道不明的溫柔。
飯桌上另外一個人看了,輕笑着調侃一句:“黎總的秘書倒是貼心,就是不太懂事,這時候,就該替你們老闆把酒喝了才是。”
說着,那人便找了個空杯子倒了滿滿一杯白酒,放到轉盤上轉到林疏棠面前:“這一杯算是我敬黎總。”
這意思,要是林疏棠不喝,那就是黎硯聲不接對方的好意。酒過三巡就是這樣,總會有一些人,借着那幾分不算很深的酒意,開自以為無傷大雅的玩笑。
黎硯聲沒有否認他說林疏棠是秘書的話,卻也沒有讓她喝酒的打算。
擡手将林疏棠面前的酒杯拿過來,倒進面前的分酒器裡,動作裡沒有一點猶豫。
“小丫頭身體弱,喝不了酒。”
他這句話,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緩無波,貌似是解釋,卻不難聽出裡面的态度。為了一個“秘書”,把别人倒的酒當着人家的面又倒了,實在是一點臉面也沒給對方留下。
倒酒的人面色不好,卻是隻提高了音量說了一個“你”字,就被旁邊的人攔下。
是那人的太太。她見氣憤不對,起身打着哈哈道歉:“不好意思,黎總,他喝多了。”
黎硯聲倒是也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,隻往旁邊女孩碗裡夾了一塊南瓜餅,眼神沒有再看對方一下。
周從民把這一切看在眼裡,張嘴說了一句:“黎先生對自己的秘書,倒是挺好。”
他這話,黎硯聲沒有回一個字,就好像沒聽到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