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硯聲靠着木質的欄杆,看一眼房間的窗戶,給自己點了根煙。而後深吸了一下,才開口:“做了個心理檢查,結果不是很好。”
陳晉堯注意到他的視線方向,知道黎硯聲說的不是自己,而是林疏棠。
聽出來他語氣裡些許沉重的味道,陳晉堯沒有再多問什麼,拍了拍黎硯聲的肩膀,便離開。
年少的男人,遇到事情的時候,可能還會需要一個傾聽對象,然後從傾聽者那裡得到建議。成熟的男人,卻大多不需要。或者說,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消化這些情緒。
一個人的時候,他們的思路往往更清晰,能夠做出最理智的判斷和決定。
陳晉堯離開,黎硯聲沒有動,依舊靠着欄杆吸煙。一口煙霧吐出後,他輕點了一下青白煙灰,眼眸深沉。
兩天前,醫院那邊發來林疏棠的檢查結果。身體上,已經養好很多,問題沒有以前那麼大了。心理方面,卻不是很好。
醫生打電話來說她防備心有些重,做了深度催眠,才算是了解了一些她曾經的心理狀态。
醫生推斷,她曾經,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,都是在低迷的情緒中度過的。因為當時沒有診療過,所以有沒有達到抑郁的程度不知道,但現在的狀态也不算太好就是了。
“黎先生,您太太現在的精神狀态太緊,雖然還不至于說是抑郁,卻很容易就會崩潰。建議您多陪陪她,帶她出去走走,放松一下。”
木框玻璃窗被人從裡面推開,女孩伸出頭來,視線尋找,最後向他在的方向看來。長發垂落下來,觸及屋檐下的繡球花,她問:“你還不回來呀?”
黎硯聲思緒回籠,回:“好。”
最後,煙還剩下半根,黎硯聲将煙頭在欄杆上的花盆裡摁滅,然後扔進垃圾桶裡,邁步離開。
回到房間的時候,窗戶已經被關上。林疏棠正拿着電蚊香液,掃視着房間,在找豎着的插座。
應該是找了有一會兒了,她蹙着眉,見黎硯聲進來,就把東西塞到他手上。
然後邊抓撓小臂邊說:“山裡的蚊子好毒。”
完了,又轉去撓脖頸的位置。
邊撓還邊埋怨:“脖子本來都不癢的,這個肯定是剛才歪頭叫你時候被叮的。”
黎硯聲将蚊香插到牆角的插座上,而後起身走到她身邊,拉過她的手查看,确實是紅腫了幾處。脖頸上也已經泛紅,隐隐有腫脹的态勢。
她皮膚白,被蚊蟲叮咬後的反應又明顯,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駭人。
林疏棠:“下次不來了。”
黎硯聲聞言,淡笑一下:“剛才不是還說花好看,明年還要來?”
林疏棠眼睛滴溜一下,裝作沒聽到,洗澡去了。
看着她進浴室,黎硯聲勾唇搖頭,然後拿着手機出了房間。
林疏棠再出來的時候,黎硯聲已經從外面回來。
見她從浴室出來,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開口:“過來。”
林疏棠擦頭發的手頓下,有些不明所以,但還是照做了。然後,就看到了黎硯聲手裡的藥膏。
上面字都是英文的,應該是進口的東西。
于是,問:“民宿裡賣這個東西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