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征的笑聲在大殿中回蕩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。
全宗上下所有的目光,帶着同情、幸災樂禍、好奇、審視,種種情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,朝着林淵當頭罩下。
魏通看着這一幕,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,他仿佛已經看到林淵在爺爺的逼迫下,顔面掃地,最終像條狗一樣被趕出青岚劍宗的場景。
楚雲帆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,拳頭緊緊握住,手心滿是冷汗。他知道魏征這番話,是陰謀,是毒計。無論林淵應與否,都已經落入了下風。
答應,是自取其辱;不答應便是坐實了怯懦無能之名,日後在宗門再也擡不起頭。
然而,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林淵非但沒有絲毫的慌亂與憤怒,反而笑了。
那笑容很淡,甚至帶着幾分懶散,仿佛眼前的一切,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鬧劇。
“魏長老,你這番話倒是提醒我了。”林淵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,傳入每個人的耳中。
魏征的笑容戛然而止,眉頭一皺,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。
林淵繼續說道:“你說你孫兒魏通,花了三個月時間,從初元境小圓滿突破到了凝玄境,對吧?”
“不錯。”魏征下意識地回答。
“而我又說過,令孫身患腦疾。”林淵的嘴角弧度更大,眼神裡帶着一絲玩味的憐憫,“這一點,我想昨日在功勳殿,也是有目共睹的。”
此言一出,不少弟子都想起了昨日魏通被林淵幾句話逼得臉色煞白,憤怒而又不敢出手,最終狼狽而逃的模樣,不由得憋住了笑。
魏通的臉色瞬間變得,像是吃了十斤狗屎一樣難看。
魏征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道:“林淵,你休要胡攪蠻纏,這與今日之事有何關系?”
“當然有關系。”林淵的目光掃過魏征,又掃過臉色難看的魏通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一個腦子有病的人,都能在三個月之内完成的突破,你現在卻用這個标準來衡量我這個宗主親口稱贊的天縱之才。魏長老,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。”
他頓了頓,一臉誠懇地看着魏征,問道:“你究竟是想說,我這個天縱之才,連一個腦疾患者都不如?還是想當着全宗的面,承認你那寶貝孫兒,其實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庸才,他的修煉速度,隻是用來衡量廢物的最低标準?”
“噗嗤”
大殿中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,笑了出來,這一笑聲,瞬間點燃引線,瞬間引爆了全場。
“這邏輯,絕了!”
“我的天,他是在罵魏長老,還是在罵魏通?又好像都罵了?”
“魏長老這是把臉主動伸過去給人家打啊,用自己孫子當尺子,結果那尺子本來就是歪的。”
弟子們再也忍不住,低低的議論聲和壓抑的笑聲彙成了一片嗡嗡的聲浪,像無數無形的手,狠狠抽在魏家祖孫的臉上。
“還是說,你其實是看宗主不順眼,又不好直接對着宗主罵。于是便想當着全宗的面,看似是在針對我,其實是想罵宗主?”林淵繼續道。
林淵在鳳天翔給的情報中,得知了魏征蓄謀宗主之位已久,多次暗中對宗主使絆子,趙無極也知道是魏征搞的鬼,但就是找不到把柄來斥責魏征,所有林淵無比确信,自己這麼說定然不會惹怒宗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