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三天,孫建國就像是,跟那台電解槽焊在了一起。
他先用自制的小刷子和煤油,一點點清理掉厚厚的油污和鏽迹。
底下密密麻麻的線路闆和接頭,幾乎辨認不清。
然後他拿出紙筆,對着那些燒焦、斷裂的線路,一根根地捋。
一邊看,一邊在紙上重繪電路圖。
嘴裡還像是跟機器對話似的,念念有詞。
遇到燒毀或徹底鏽死的零件,他就讓馬小軍他們跑遍縣城。
拿着圖紙和拆下的樣品,去廢品站、舊貨市場淘換。
實在找不到一模一樣的,他就從别的舊電器上拆零件下來。修修改改,硬是給湊合着用上。
有些線路闆腐蝕得厲害,銅箔都斷了。
他就拿出那把用了多年的老電烙鐵,小心翼翼用焊錫重新搭橋連接
那專注勁兒,比繡花的姑娘還細緻!
内壁的修補,更是個大麻煩。
孟遠發動所有人,四處去找耐酸的材料。
最後還真從一個倒閉的化工廠廢墟裡,扒拉出幾塊碎裂的耐酸搪瓷磚。
孫建國如獲至寶,親自拿着砂輪一點點打磨,随後拿出一種又黑又稠、氣味刺鼻的膠水。
像個泥瓦匠一樣,小心翼翼往内壁那些鏽穿的窟窿和薄弱處粘貼修補。
這三天,孫建國幾乎是吃住都在電解槽旁邊。
困了就在旁邊鋪的草墊子上眯一會兒。
醒了就接着幹。
整個人熬得眼窩深陷,滿身油污。
隻有那雙鏡片後面的眼睛,始終亮得驚人
李師傅他們幾個,一開始還有點不信邪。
後來看着孫建國那股子鑽研勁兒,和層出不窮的“土辦法”,徹底服氣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