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華沉默了。在阿貢,他面對的是冰冷的儀器和完美的理論。
而在這裡,他面對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,一個亟待拯救的産業,一場非赢不可的戰争。
那個叫“帥”的詞,忽然有了沉甸甸的重量。
“給我一周時間。處理離職和交接。”
一周後,張華告别了窗明幾淨的頂尖實驗室,婉拒了所有同行的挽留,隻提着一個簡單的行李箱,踏上了回國的飛機。
孟遠親自去機場接他,沒有鮮花,沒有橫幅,隻有一個用力的擁抱和一句:
“歡迎回家,張總師。”
張華跟着孟遠,踏入遠新公司大門的那一刻,沒有鮮花,沒有掌聲。
他第一句話就是:“實驗室在哪?”
當他走進那間略顯擁擠,空氣中彌漫着溶劑和汗水味道的“火種計劃”核心實驗室時,腳步微微一頓。
他看到了牆上那八個用紅油漆刷得歪歪扭扭的大字——
“自主創新!産業報國!”
字很土,但那股子勁兒,像燒紅的烙鐵,燙得人心口發熱。
他沒說話,隻是扶了扶眼鏡,将眼底一閃而過的觸動,藏回了鏡片後面。
“蘇老,”張華徑直走到白發蒼蒼的蘇教授面前,伸出手,“帶我看看你們的‘病根’。”
兩個小時後,會議室。
氣氛凝重。
黑闆上,寫滿了蘇教授團隊幾個月來遇到的所有技術瓶頸,每一個都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張華看完了所有資料,一言不發地站到黑闆前,拿起粉筆。
“第一個問題,原料純度。”
他開口,聲音平靜,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權威。
“蘇老,你們的路子走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