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終究隻是來維持秩序的。
為首的警官對着門口那個孤零零的身影,例行公事地訓誡了幾句,無非是“有糾紛走法律程序”、“不要激化矛盾”之類的官樣文章。
錢多寶隻是低着頭,默默地聽着,額角的血迹已經半凝,在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。
終于,警車也走了。
整個觀瀾别墅區,仿佛瞬間被抽空了所有聲音,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。
就在這時,徐川從樹影中走了出來,腳步不疾不徐,皮鞋踩在落葉上,發出輕微的“沙沙”聲,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錢多寶猛地擡頭,那雙黯淡的眸子裡閃過驚詫。
“是你?”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。
“是我。”徐川在她面前三步遠處站定,目光落在她額頭的傷口上,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。
“剛才謝謝你。”
錢多寶垂下眼簾,聲音很輕,
“如果不是你那幾句話,我不知道場面會失控成什麼樣。”
她早就看到他了。
在人群中,那個穿着普通,臉上抹着泥,卻眼神銳利得不像個學生的“少年”,在最關鍵的時刻,用最巧妙的方式,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。
徐川的視線沒有離開她的傷口,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“你的頭,還在流血。”
一句話,讓錢多寶下意識地伸手去摸,指尖觸到一片溫熱的粘膩,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陣尖銳的刺痛。
她咬了咬下唇,眼神中流露出茫然和無助,猶豫了片刻,才用近乎乞求的語氣,低聲問。
“同學你,你能不能幫我包紮一下?我一個人,不太會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