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晚于陵園深處開辟氣海,時光已悄然流逝了數日。
對青雲宗的其他弟子而言,這隻是無數個平淡修煉日中,毫不起眼的幾天。但對林淵來說,這短短的幾天,卻是一場脫胎換骨般的重生。
他不再是那個被宣判為“凡道之胎”、在絕望與不甘中掙紮的雜役,而是一個對自己未來充滿了無限信心與渴望的、真正的求道者。
他的氣質,也在這無聲的蛻變中,發生了微妙的變化。
外表依舊是那個戴着殘破眼鏡的普通青年,身上的灰色雜役服也漿洗得有些發白,但那雙鏡片之後的眼睛,卻不再有絲毫的迷茫與苦澀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仿佛能倒映星辰的深邃與沉靜。
白天,他依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守墓人,拿着掃帚,認真地清掃着陵園裡的每一片落葉,擦拭着每一座冰冷的石碑。
而當夜幕降臨,當這片被遺忘的角落徹底與世隔絕之後,這裡,便成了他探索自身力量的、獨屬于他一人的神聖道場。
陵園深處,那座無名墓碑前。
林淵伸出一根手指,指尖之上,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、灰蒙蒙的“太初之氣”正在緩緩地纏繞、流淌。
他正在系統性地、以一個程序員解構代碼般的嚴謹,測試着這股神秘力量的種種特性。
他将這縷氣,小心翼翼地注入腳下一塊堅硬的、不知曆經了多少年風雨的墓碑石上。
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。
那堅硬如鐵的青石表面,在被這縷微弱的氣息觸碰之後,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,開始風化、剝落!石屑簌簌落下,仿佛在短短的一瞬間,便被抽走了數百年的光陰。
林淵瞳孔一縮,立刻将氣收回。
“侵蝕或者說,是‘寂滅’。”他低聲自語。
随即,他又将另一縷太初之氣,注入到墓碑旁一株頑強生長的、不知名的野草之中。
這一次,展現出的,卻是截然相反的景象。那株本已有些枯黃的野草,竟如同被注入了神丹妙藥,瞬間煥發出璀璨的生機,翠綠欲滴,甚至頂端還開出了一朵小小的、白色的花朵。
“生機或者說,是‘造化’。”
林淵的心中,湧起了一股明悟。
太初之氣,作為天地間最本源的能量,它本身并不拘泥于任何一種屬性。它既能加速萬物的凋零與死亡,也能催發萬物的生長與繁榮。
它代表的,是“生”與“死”的本源循環,是時間長河作用于萬物之上的最根本的兩種力量!
他又嘗試着,将這股氣均勻地附着在自己的身體表面。一層幾乎看不見的、灰蒙蒙的氣膜,瞬間将他籠罩。他能感覺到,這層薄薄的氣膜,竟讓周圍那陰冷的空氣都變得溫和了許多。
他試着向前踏出一步,身體竟變得前所未有的輕盈,落地無聲,仿佛與周圍的夜色、薄霧、以及這片陵園的死寂氣息,徹底融為了一體。
“防護、隐匿”
随着一次次的測試,林淵對自身力量的認知,也越來越清晰。他的心中,充滿了探索未知領域的巨大喜悅。
然而,這種喜悅并沒有持續太久。
瓶頸,很快便到來了。
經過幾天的修煉,他丹田内的那片灰色氣海,雖然比最初壯大了一些,但增長的速度卻變得極其緩慢。他發現,單純地依靠混沌石轉化能量,再填充氣海,這種如同“充電”般的修煉方式,效率低得令人發指。
更重要的是,他對力量的運用,始終停留在最粗淺、最原始的“灌注”和“釋放”層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