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蔚,我從不開玩笑。我說過,我喜歡聽話的孩子。”
“用碾碎他來威脅我,傅雲深,這就是你的手段?”黎蔚的聲音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恨意。
“手段?不。”傅雲深的聲音壓低,帶着一絲詭異的親昵,“我隻是在幫你處理掉你不該有的‘雜念’。那個叫刁付宸的,我已經查過了,刁氏集團,根基不穩,内憂外患。你信不信,我隻要一個電話,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,他就會失去一切,包括他最引以為傲的自由。”
傅雲深的每一句話,都像是一把刀,精準地捅在黎蔚最脆弱的地方。
她可以不在乎自己,不在乎這個她用生命去守護的雲栖裡。
但她不能不在乎刁付宸。
那個會因為她一句話就笨拙地去學修水管的男人,那個會因為她怕雷雨而默默守在門外的男人,那個讓她冰封的心,第一次照進陽光的男人。
哪怕,那束光如此短暫。
哪怕,此刻他恨透了她。
電話那頭,傅雲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動搖,發出一聲滿意的低笑。
黎蔚緩緩閉上眼,再睜開時,眸中所有的光亮與掙紮,盡數熄滅,隻剩下一片死寂的荒原。
“好。”她隻說了一個字,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。
次日,天色微曦。
黎蔚沒有收拾任何東西。
這裡的一切,都像是偷來的時光,她本就一無所有。
她隻是走進了刁付宸住過的那間木屋,屋子裡,他殘留的氣息還未完全消散。她伸出手,指尖輕輕拂過他睡過的枕頭,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夜的餘溫。
最後,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、被摩挲得溫潤光滑的東西,放在了床頭櫃上。
那是一枚用整塊沉香木雕刻的機車鑰匙扣,是他那輛黑色哈雷的微縮版,每一個細節都複刻得栩栩如生。鑰匙扣的背面,刻着兩個幾乎看不見的字。
——“光”。
做完這一切,她沒有回頭,一步步走出了這個她親手建造,卻終究不屬于她的夢。
晨霧彌漫,她的背影,單薄而決絕,漸漸消失在通往那座囚籠的路上。
刁付宸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。
安安沖進總統套房的時候,濃烈的酒精味幾乎把他熏一個跟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