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猩紅着眼,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,咆哮着,質問着。
“你知不知道,我以為你死了!”
“你知不知道,我這三年,是怎麼過的!”
他的手越收越緊,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委屈,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都燃燒殆盡。
黎蔚被他抓得生疼,可她沒有掙紮,隻是任由他發洩着,那雙清冷的眸子裡,終于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“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?”刁付宸冷笑,那笑聲比哭還難聽,“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?黎蔚,你知不知道,我為你,把顧家都給平了!我為你,成了一個瘋子!你現在,輕飄飄一句對不起,就想把所有都抹掉?”
“我掉下懸崖,失憶了。”黎蔚的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裡,“我在一個小漁村,住了一年。後來,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你,我才想起來所有事。”
刁付宸抓着她肩膀的手,猛地一僵。
失憶了?
這個理由,太過戲劇,太過荒唐。
可看着她那雙清澈坦然的眼睛,他又找不到任何懷疑的理由。
“為什麼不回來找我?”他問,聲音裡,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卑微的祈求,“你恢複記憶之後,為什麼不回來?”
“我看到顧言洲還沒有被判刑,顧家還在。”黎蔚垂下眼,“我不想給你添麻煩。我不想成為你的軟肋。”
軟肋。
這個詞,好比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了刁付宸的心上。
他看着她,看着她眼底的倔強和疏離,心裡的那股滔天怒火,漸漸被一種密密麻麻的,無邊無際的心疼所取代。
他松開手,轉而将她緊緊地,緊緊地擁進懷裡,那力道,好比要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。
“你不是軟肋。”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,聲音悶悶的,帶着濃重的鼻音,“你是我唯一的铠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