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那裡,仿似一尊從畫中走出來的雕塑,清冷,真實,帶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。
刁付宸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。
是了,一定是幻覺。
這三年來,他喝醉的時候,想她想到發瘋的時候,她也總是這樣,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眼前。
可每一次,當他伸出手,觸碰到的,都隻是冰冷的空氣。
這一次,他沒有動。
他隻是坐在那裡,用那雙早已被死寂和仇恨填滿的眼睛,一動不動地看着她。
黎蔚緩緩地,一步一步地,朝他走來。
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地闆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,每一下,都好比踩在他的心髒上。
她在他面前站定,摘下了臉上的墨鏡。
那張臉,比三年前更多了幾分成熟和疏離,可那雙清澈的眸子,還是和從前一樣,仿似能看透他所有的僞裝和傷痛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她說。
聲音不大,卻好比一道驚雷,在他那早已死去的心湖裡,炸起了滔天巨浪。
不是幻覺。
是真的。
她真的回來了。
刁付宸的身體,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,那是一種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,極緻的恐懼和狂喜交織在一起的戰栗。
他猛地站起身,沖過去,一把抓住她的肩膀,那力道,幾乎要将她的骨頭捏碎。
“你去哪了?”他的聲音,嘶啞得好比破舊的風箱,每一個字,都帶着血腥味,“你為什麼不回來?”
他猩紅着眼,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,咆哮着,質問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