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,用冰冷的槍口擡起她的下巴:“你信不信,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永遠都說不出話來。”
就在這時,工廠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引擎聲。
裴晉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。
他走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,一輛黑色賓利好比一頭黑色的獵豹,停在了工廠門口。
那句話,好比一把最鈍的生了鏽的鋸子,在刁付宸那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來來回回地拉扯。
他看着安安,看着他那張因為痛苦和掙紮而扭曲的臉,突然笑了。
那笑聲,凄涼,悲怆,充滿了無盡的荒謬的自嘲。
他這一生到底都在幹什麼?
被父親欺騙,被兄弟背叛被心愛的女人,一次又一次地,誤解傷害。
他好比一個被命運操控的,可悲的提線木偶,連掙紮都顯得那麼無力而又可笑。
他的身體緩緩地軟了下去。
“刁付宸!”
黎蔚發出一聲凄厲的絕望的尖叫。
她瘋了一樣地掙脫了身上的繩索,沖過去接住了他那具,正在不斷變冷的身體。
溫熱的血,瞬間,染紅了她那身,月白色的長裙。
“别睡!”她搖晃着他,那雙清澈的眼睛裡第一次流出了滾燙的絕望的眼淚。
“你答應過我的!要當我的合夥人!要陪我一輩子的!”
刁付宸看着她,看着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,想擡起手去為她擦掉眼淚。
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。
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。
他看到黎蔚的身後站着一個人。
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兜帽的男人。
陸景行。
他不知道什麼時候,也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