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徹站在一旁,看着那枚小小的定位器,眉頭緊鎖。“這個位置,根據海圖顯示,是一片未标記的私人海域。
沒有任何航線會經過那裡,周圍也沒有任何島嶼。那座島,仿似憑空出現,又或者,有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技術,将它隐藏了起來。”
蘇晚拿着她的平闆電腦,手指飛快地在上面滑動着:“我查了所有能查到的衛星圖像,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。這個‘主人’,簡直是滴水不漏。”
“他不是神。”黎蔚的聲音依舊虛弱,卻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,“隻要是人,就會有弱點,就會有疏漏。”
她掙紮着從炎珝的懷裡坐直身體,“炎珝,我需要你炎家所有的情報網,幫我查清那片海域的所有信息,包括潮汐,暗流,以及可能的防禦部署。”
“謝先生,”她的視線轉向謝九安,“我需要您,動用您所有的資源,為我們準備一條,能夠突破他防禦的,最快的船,或者,潛艇。”
“淩徹,”她看着那個總是帶着幾分挑剔的男人,“我需要你,根據已有的情報,推演出他所有可能的陷阱和應對方案。”
“蘇晚,”她最後看向那個一直默默支持她的财經記者,“我需要你,繼續盯着全球的輿論動向,一旦我們行動,‘主人’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,在媒體上抹黑我們,你要做的,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内,拿出最有力的證據,反擊回去。”
四個人,看着黎蔚那張因為失血而蒼白到透明的臉,看着她那雙即便虛弱,卻依舊燃燒着不屈火焰的眼睛,都沉默了。
他們知道,這不僅僅是一場營救。
這是一場,賭上了所有人性命和未來的,最後的決戰。
“好。”炎珝第一個開口,聲音低沉,卻帶着一種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的決然。
“沒問題。”謝九安點了點頭。
“我會盡力。”淩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。
“交給我。”蘇晚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平闆。
那座孤島的控制中樞裡,氣氛壓抑得好比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。
“主人”坐在那張巨大的,由黑色玄武岩打造的座椅上,那張隐藏在陰影裡的臉,看不出喜怒。
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上,正顯示着黎蔚他們所在位置的實時監控畫面。
“他們,果然還是不死心。”“主人”的聲音,帶着一絲玩味的殘忍。
那個戴着護目鏡的男人,站在一旁,額頭上滲着細密的冷汗。“主人,‘零号’剛才的情緒波動,已經超出了安全阈值。我擔心,強行激活的情感連接,會對他造成不可逆的損傷。”
“損傷?”“主人”冷笑一聲,“一件工具而已,壞了,再造一個就是。”他頓了頓,那雙渾濁的眼睛裡,閃過一絲算計的光,“不過,在那之前,他還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。”
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,因為剛才的混亂而吓得瑟瑟發抖的安雅。
“安雅,過來。”
安雅怯生生地走了過去,那雙天真的大眼睛裡,充滿了恐懼。
“主人,您要讓她做什麼?”護目鏡男人有些不解。
“一把鑰匙,總需要一把合适的鎖孔,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。”“主人”的視線,在安雅那張柔弱無辜的臉上,停留了片刻,“黎蔚,不是想通過情感連接,來喚醒他嗎?”
“那我就給她一個,她永遠也想不到的,驚喜。”
刁付宸從那陣劇痛中醒來時,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,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房間裡。
他的手腕上,依舊連接着那些冰冷的管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