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,正拄着一根木棍靠在牆邊劇烈的咳嗽。
身邊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,面黃肌瘦,滿臉都是泥污。
“老人家,這醫館開在客棧裡嗎?”程昭昭問道。
“你們看病?”老人沒有出聲,反倒是小男孩不怕生。
“對,我哥他唉,他得了難言之隐,特來尋找名醫。”程昭昭故作悲傷道。
難言之隐個頭啊!我這正當年好不好!
李初七狠狠地遞過去一個眼神,程昭昭撇過頭,假裝沒有看到。
男孩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,說道:“不是醫館開在客棧裡,而是客棧開在醫館裡。”
見老人和小男孩都不願多說什麼,李初七也不多問,示意程昭昭,兩人一起走進了這家特殊的醫館。
才一進門,就感覺到了裡面詭異的氣氛。
大堂内擺着八張小桌,四個角落的客人都是右腰别着一柄短劍,還有一柄長劍靠在身邊的長凳上。
左邊正中靠牆的一張桌子邊上坐了三個人。
靠門的一側是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孩,臉上稚氣未脫。
右側則是一名中年男子,相貌有幾分西域色彩,高鼻梁,薄嘴唇,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放在桌上的刀——那是一柄衙門用的“雁翎刀”。
最奇怪的還是被兩人夾在中間那人。
這人面貌俊朗,一身書生打扮,隻不過十分落魄,衣上全是補丁,他并不理會同桌兩人,隻一味的往嘴裡填菜。
李初七運起内息,樓上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更加清晰,還夾雜着兵器碰撞的聲音。
瞧這陣勢,這幫人要是都沖着自己來的,那恐怕自己還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。
再一看身側的程昭昭,她倒是悠哉的很,正在跟一旁的店小二要酸梅汁。
此時,李初七注意到本該是賬房位置上,卻坐了一個郎中,面色慘白,形如枯槁。
背後豎着一面白旗,上面寫着“懸壺濟世”四個大字。
這倒是有意思!
李初七一個健步沖過去,故意用力将信“啪”的一聲拍在案台上。
聲響打破了客棧的平靜。
既然大家都來者不善,那我幹脆把水攪渾!
最先動的是邋遢書生。
隻見他抄起眼前的雞腿,一個前撲,踉跄的朝着門口奔去。
同桌的稚氣男子反應迅速,一手撐過桌子,另一隻手往前想拉住書生,可惜差了一點。
而四個角落的四桌人馬立時起身,紛紛拔出長劍,一時間客棧白光紛紛。
樓上藏着的也都現了身,一個個張弓搭箭,對着樓下虎視眈眈。
就在書生快摸到門邊的時候,男孩一把拉住了他的後頸,直接甩回了堂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