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一顫,梅酒在杯壁上晃出漣漪。
傅宴禮順着她的視線望去,嘴角勾起抹笑。
他忽然傾身替她添酒,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:“有些影子該剪斷了,比如”
他指腹擦過她腕間淡紅的痕,“不該留的印記。”
“少來,我隻是在感歎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。”
桑梨猛地縮回手,卻撞翻了身後的屏風。
木質屏風倒下的聲響裡,她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。傅宴禮笑着替她扶正屏風,指尖掠過她發梢:“怕什麼?我又不咬人。”
“誰說的!”小玉突然插嘴,“上次你在酒吧把周柯的手腕擰斷,可吓人了!”
也不知是不是酒壯慫人膽,原本對傅宴禮還有絲畏懼的衆人,在看到過他對桑梨的和善态度後,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。
包間裡爆發出笑聲,齊老拍着大腿:“傅少這性子,倒像年輕時的老桑總,護短得很。”
桑梨擡頭看他,發現他耳尖泛紅,正用筷子夾起塊三文魚放進她碗裡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,月光爬上他的眉骨,将那雙總是含着笑的眼映得格外溫柔。
手機在口袋裡震動,她掏出時屏保還是三年前和父親的合照。
陳豆豆:【聽說霍季宸今晚去了城西?你們沒撞上吧?】
桑梨望向街對面,便利店前早已空無一人。
她咬下一口三文魚,油脂在舌尖化開,甜得幾乎蓋過心底的澀意,随之心底的那麼情緒被恨意覆蓋。
傅宴禮感受到她周身氣場的變化,忽然起身替她添了勺味噌湯。
“趁熱喝,驅寒。”
湯碗暖着掌心,桑梨忽然想起他說“我追得上”時的眼神。
窗外的霓虹明明滅滅,映得他側臉輪廓柔和。
她忽然明白,有些路注定要向前走,而身後的影子,終将被晨光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