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唆妹妹偷詩搏名,棍打兄長,大鬧父親生辰宴每每提及,晉乾哥哥都氣得咬牙,她當時也想,世間怎會有如此陰狠放肆的女子,全然不顧血脈親緣。
可今日一見,季如音怎麼都沒法将那些事和眼前的姑娘扯上幹系。
四人打過招呼,一齊入内。
正廳裡見到壽星翁慕容修,各自上前奉禮,祝壽詞一套又一套,哄得老壽星眉開眼笑,白胡子一顫一顫。
輪到陸未吟時,她雙手托盒上前。
紫檀木盒系五色絲縧,内襯雲錦,上托一塊松煙墨,墨身雕刻蒼松鶴紋。
“松齡墨香遠,願随先生筆壽千秋。”
“陸小姐有心了。”慕容修接了禮,轉身示意小童奉上書冊,“聽聞陸小姐好讀兵書,老夫這兒也有幾本,可借小姐一閱。”
“多謝先生!”陸未吟雙手接過道謝。
季如音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陸未吟身上。
少女明眸善睐,嬌花兒一樣豔麗,落落大方,行止有度,全然不似晉乾哥哥所言那般陰險冷漠,也不像外頭傳的那樣狂妄混賬。
傳言有虛不足為奇,可晉乾哥哥是三小姐的親哥哥,為何他的描述與真人的出入也這般大?
季如音不由得猜想,難不成是晉乾哥哥心懷偏見,刻意造謠?
母親說,但凡陸晉乾待她有一絲真心,也不會撺掇她去偷盜考題,犯這掉腦袋的大錯。
舅舅說,陸晉坤較武台上私藏利刃屢下殺手,殘忍暴戾,可見将軍府家風不正。
可是那年,杏花微雨中,有那不知廉恥的登徒子将如音二字融入不堪入目的腌臜詩句,是晉乾哥哥挺身而出。
也是晉乾哥哥帶着她春放鸢夏采荷,秋泛舟冬賞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