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在相處中,晉乾哥哥視她為珍寶,從未有過半點逾距。
他說,待他功成名就,必以十裡紅妝為聘,這怎麼不叫真心?
這樣一個謙謙君子,又怎會刻意抹黑自己的親妹妹?
想來應是那陸三小姐擅長在人前裝乖吧?
季如音心亂如麻,神情恍惚,連慕容修喚她都沒聽見。
“音音?”秦見微輕拍她手臂,“先生叫你。”
季如音恍然回神,就看到慕容修擡手招呼她,“如音,來,陪老夫下一局。”
一老一少步入邊廳,将丫鬟和小童都留在廳外,不讓人打擾。
黑白棋子接連落下,季如音心緒不甯,很快便顯露敗勢。
慕容修将手中棋子放回奁盒,“你心不在此,這棋不用再下了。”
季如音無聲歎氣,“先生見諒。”
纏枝香爐飄起袅袅輕霧,被秋風攪散,再将沖淡的沉香送入呼吸,讓浮動的心緒漸漸變得甯靜。
“先生。”季如音跪坐正身,“學生心有困擾,請先生解惑。”
她沒提陸晉乾,隻說今日見到陸未吟,與傳聞天壤之别,不知是傳聞有虛,還是真人太會僞裝。
慕容修收子入盒,擡眼時,眸光深邃明亮,像是把人世間的煩憂困苦都熬盡了,顯出千帆過盡的通透豁達。
“聽言觀行,莫以虛辭取人,如此足矣。”
說完這句,慕容修起身離開。
季如音獨留于此,卷簾随風而動,将眼底那汪清池吹得愈發褶皺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