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(第2頁)

季如音獨留于此,卷簾随風而動,将眼底那汪清池吹得愈發褶皺破碎。

在她身後,慕容修走出邊廳,沒讓人跟着,顧不上挺直因年邁而岣嵝的腰背,腳步急切的穿過遊廊來到書房。

一本嶄新的三字經端端放在書案中間。

心跳如擂鼓,在胸腔裡砰砰作響,慕容修蜷了蜷幹瘦的手,拿起那本三字經,從書頁裡翻出一張房契。

繼續往後翻找,又翻出一張蓋了血手印的借據,落款處赫然落着他那獨孫的名字。

慕容修顫抖着将房契收如懷中,又将那借據扯得稀碎,投進香爐。

誰能想的,慕容修這樣的通儒達士,卻有個賭鬼孫子,欠了一屁股爛賬,連家宅的房契都被偷出去押給了賭坊。

慕容修氣得倒了床,别說辦壽宴,連活都不想活了。

就在這時,有人找到他,以敬佩欽慕之名,送上千兩銀票讓他在今日辦壽宴,并允諾事後會奉上房契和借據。

大雍習俗,辦大壽不需要等到壽辰當日,隻要同年提前尋一吉日即可,慕容修走投無路,别無選擇。

沒想到對方竟真将房契和借據送來了。

至此,慕容修才真的有心情辦壽,抹掉老淚,用力挺了挺腰背,再回到前院去接受賓客道賀。

與此同時,邊廳裡,丫鬟過來收棋,走前似是不經意,将一個小紙團落在季如音面前的桌案上。

這一刻,季如音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。

緊張環顧,确認無人關注,季如音飛快撿起紙團。

展開,熟悉的字迹落入眼底:日夜思卿,盼得一見;更衣幽室,靜候卿至。

咽下唾沫,季如音将紙團藏入袖中,心頭駭浪翻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