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長被送到他手裡的時候,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了,而是一具骨架和一堆碎肉。
原以為是死後淩屍,沒想到竟是活着将肉割下來
胃裡翻湧,崔行晏再也忍不住,避過身幹嘔起來。
皇後從高嬷嬷手中接過佛珠,搖搖頭,悲憫掩蓋住眸底的冰冷。
“可憐的孩子,給他碗參茶定定心。”
大宮女月婵的聲音自殿外傳來,“娘娘,皇上來了。”
皇後邁步走向寝殿,高嬷嬷拿出珍珠膏,在她未施粉黛的臉上塗抹,三兩下就将紅潤透亮的臉變得蒼白病态。
皇帝未讓人通傳,徑自邁步進來,就看到皇後手裡捏着信紙,病恹恹的倚在軟榻上。
見到他,皇後慌忙将信藏進袖子裡,紅着眼過來見禮。
皇帝落座,眼帶審視,“皇後這是怎麼了?”
皇後猶豫半晌,搖着頭沉聲一歎。
“不敢隐瞞皇上。先前臣妾收到母親來信,說堂妹聽人說妹婿劉柯在瑙城養了外室,大的那個孩子都快十歲了,堂妹一氣之下懸了粱,險些沒救過來。臣妾不敢妄下定論,便讓太子去幽州查證,沒想到竟是真的。”
皇後遞上書信,正是太子的筆迹。
皇帝一目十行,皇後扶着軟榻跪下來。
“臣妾有罪!太子巡邊兩年,本應速返京師面聖複命,臣妾卻因家事緻其遲歸。這都是臣妾的過錯,求皇上寬宥太子,臣妾願領罪責。”
皇帝垂眸凝視跪伏在地的纖瘦背骨,眼底幽深莫測。
滿室死寂,仿佛連風都凍住了。
良久,他将信扔到桌案上。
“皇後既然鳳體有恙,此次秋狩,就讓容貴妃伴駕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