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哭唧唧喚:“夫君,妾想吃糖。”
身邊的人在聽見她的稱呼後渾身都僵了,歲晚沒察覺,繼續撒着嬌。
她向來臉皮薄,當丫鬟多年,骨子裡貴女的氣度也沒忘掉。
白日面對威武霸氣的綏安王有許多話不敢說,到了晚間,在歲晚難受的時候,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,恨不得把自己遭受的所有委屈吐露給他。
“景承昭,你說話啊,你為何不給我糖吃?”
“你是不是喜歡我了?林琅妤就那般好,值得你那麼呵護她?”
“表小姐、表小姐不行的,我們的小如意是她害的,你為何不信我?”
“夫君,别休我好不好?我沒有害人,也不是叛國奸細,求你了,别趕我離開”
她說了許多,換回身邊人隻有一句話,掐着歲晚下巴一字一句詢問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歲晚睡了三天三夜,醒來後身上一片爽利,比剛重生後還快活。
她伸了個懶腰,精氣滿滿要幹活,但在這時收到消息。
侯爺要見她。
歲晚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,穿好衣裳去往萬贽院書房,見到正在批閱奏折的景承昭。
恍惚幾日沒見,總覺得景承昭有哪兒變了,他眉眼挺立、五官深隽,如一尊玉石雕刻的佛像。
但偏他自小生在沙場,滿身曆練殺伐之氣,一舉一動又透露着駭人的氣勢。
正邪交融,才成了如今深不可測的綏安侯。
歲晚緊張,咽了口唾沫朝景承昭行禮:“奴婢參見侯爺,侯爺找奴婢可有要事?”
景承昭瞧了歲晚一眼,女人面頰绯紅、眼眸閃光,看來病氣是完全好了,這才放下心。
但又想到什麼,他皺起眉頭,放下狼毫筆。
“上回醫女來府邸驗身,你未去?”
景承昭忽然提驗身的事情,歲晚心一慌,回道:“侯、侯爺不是說奴婢不用去”
“隻是當時有要事過問你,待出了内院,你當補上。”
“侯府女眷名節是大事,不可有渾水摸魚之人,你為何不去找醫女驗身?”
景承昭這兩句話頗為淩厲,驚得歲晚後脊背出了層薄汗。
她咽了口唾沫回:“奴婢、奴婢自是知曉名節頗重,但前些日子苦夏,奴婢憊懶了些,等過幾日天氣涼爽些,奴婢就去——”
沒說完,景承昭打斷:“不用那般麻煩,本侯傳喚了醫女,今日就能驗明正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