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水如決堤的洪水,洶湧而下,撕心肺裂的哭聲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裡,每一個字都帶着血與淚的重量。
突然,她擡起自己淚恨交織的臉龐,沖到了小叔面前,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咆哮,“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?為什麼要把我關這麼久?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?都怪你,如果不是你眼瞎心瞎相信蘇南的話,我就不會見不到阿婆最後一面了,你還我阿婆,你還我阿婆”
她聲嘶力竭的咆哮着。
淚水模糊了視線,世界在她眼前變得支離破碎,她的心被撕裂成千萬片,每一片都帶着無法愈合的傷痕。
終于,身心俱疲,體力耗盡,在巨大悲痛的打擊之下,她昏了過去
荊釋川看到她這個樣子,同樣心如刀割,他俊臉緊繃,将昏在了懷裡的女孩,交給了黎陽,“送她去樓上先休息。”
一旁的林曼君早就氣的目眦盡裂了,她咬着牙龈提醒兒子,“别又被她的演技蒙騙了,她就是捏準了你的心理,才會裝慘給你看,你一味的縱容,隻會讓她變本加厲!”
荊釋川閉上眼調整了一下自己淩亂的心情,無視母親在耳邊喋喋不休。
這時,又有賓客走進來悼念,上完香,鞠完躬,客人并沒有馬上離開,而是走到荊釋川面前,悄悄說了一句,“荊總,節哀,有個事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說一下。”
荊釋川認出他是晏大的校長,微一點頭,“你說。”
“您的侄女藍桉,一周前已經辦理了退學手續,這個事兒您知道嗎?”
“她退學了?”荊釋川瞳孔驟然一縮。
“是的,她說自己會跟你您說,看來她沒說。”
荊釋川掩下眼底的愠怒,“行,我知道了,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依舊還有來來往往悼念的人,荊釋川将這股憤怒先暫且壓制,等藍桉醒了再好好質問她到底想幹什麼!
二樓。
藍桉昏睡了不知多久,才慢慢睜開眼睛。
睜眼的那一瞬間,她大腦是停滞的,有點不清楚自己在哪,發生了什麼。
直到幾秒鐘後,阿婆的棺椁如閃電般閃進她的腦海,她才一刹那間想起來——
阿婆死了。
意識到這個殘酷的現實,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迅速蔓延到了心髒處,又向全身擴散。
她痛的蜷縮成一團。
将被子掖過頭頂,她抱着自己無助而顫抖的身體,哭的椎心泣血。
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阿婆慈祥的臉龐,阿婆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發,牽着她的手
她多想讓阿婆再抱一抱她,就像小時候那樣,她想媽媽了,阿婆就給她唱《賦蘭謠》。
藍桉沉浸在失去阿婆的悲痛中無法自撥。
忽然,耳邊傳來砰的一聲,一股強烈的不安自心底蔓延。
她猛地掀開被子,在模糊的淚眼中,視線本能望向了窗邊,看到落地窗簾拉開了半邊,她光着腳奔過去,聽到樓下有尖叫聲,低頭往下一望,瞳孔在一瞬間震裂,她幾乎以為自己還置身于夢中。
荊希玥居然從樓上掉了下去,她的長發鋪蓋在地上,殷紅的血正順着發絲觸目驚心的流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