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釋川的心又一次被撕裂了
痛的鮮血淋漓。
他很想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!
“她查出來自己得了病後,有在你們那裡治療過嗎?”
“沒有,她聽說是不治之症後,就拒絕了治療,隻在中間來拿過幾次藥,因為她的病已經影響到了生活,她好像是一名美術生,她沒有辦法畫畫了,想靠藥物來緩解一下症狀。”
“她那個病會影響她畫畫?”
“當然,亨廷頓舞蹈症是一種神經系統的疾病,主要的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神經系統,說白了,就是大腦已經沒辦法支配自己的四肢,病情到後期,她就會像帕金森患者一樣,手抖的很厲害,根本沒辦法握筆。”
醫生說的每一個字,都像是一根尖銳的荊棘條狠狠鞭打在荊釋川身上。
排山倒海的痛苦不停席卷着他,嘴唇嗫嚅着說不出一句話。
挂了電話,他突然去翻手機相冊裡的一張照片,翻到了上次藍桉買給自己的墓地合同,他當時有拍下來。
将日期一核對,訂購時間,三月十九日,付款時間,三月三十一日。
所以,在那天查出自己的病情後,她就給自己選了墓地
還有她給自己辦了退學,她那麼喜歡畫畫的一個人,放棄了自己的繪畫夢想,原來是因為她不能畫了。
這對她來說是多麼沉痛的打擊,他卻不清楚緣由,以為她要離開自己,絕情的将她掃地出門
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冤枉了她,她一次次選擇嫁人,為了幾百萬的聘禮,原來也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想給母親留下一筆養老錢。
可他當時說了什麼?
他将一張卡扔在她身上,鄙夷地諷刺她這個樣子,跟她媽也沒區别。
荊釋川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傷害她的話,現在回想起來他痛不欲生。
他無法想象這些日子以來,藍桉獨自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壓力,她一個人承受了多少絕望,又掉了多少眼淚。
他明明有感覺到她的變化,覺得她越來越像個行屍走肉,知道她一天比一天不快樂,沒有情緒沒有喜怒,卻自負的認為都是她為情所困。
他們發生過那麼多次争吵,他都指責是因為她見不得光的愛,盡管她一再否認她已經無所謂了,不愛了,不在乎了,他卻還是不相信,一次次用語言刺傷羞辱她。
現在想來,在她頂着那麼巨大的壓力時,他沒有替她分擔,反而不停的往她的傷口上撒鹽,自己是何其殘忍。
這些日子,她都是怎麼熬過來的
荊釋川痛苦的隻能揪住自己的頭發,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頭豬,為什麼就沒有察覺到她身體的狀況?
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她這些心理的變化。
再也沒有比他更自以為是的人了,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,以為是在保護她,可以避免傷害她,現在他才明白,原來真正将她傷到體無完膚的人
正是他這個混蛋!
亨廷頓舞蹈症是什麼鬼?
為什麼要讓她患上這種聞所未聞的病?
荊釋川顫抖着開始用手機查詢這種病的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