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(第2頁)

靜谧的深夜,昏暗的房間,隻有床頭櫃旁的小夜燈,散發出淡淡清冷的光輝。男人側臉緊繃,眼眶發紅,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的陰影,像被雨淋濕的鴉羽。

荊釋川怕極了這種在午夜夢回時醒來的狀态,沒有了酒精的麻痹,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,也比任何時候都痛苦,

那像是被扔進了一個深不見底黑色的無底洞裡,無法掙紮,無法逃離,窒息,絕望,崩潰。

又夢到藍桉了。

又夢到她了

她很遠,也很近,遠到他一直找不到她。

近到,每天都在他的夢裡。

二年了,七百三十天,他每一天,無時無刻不是活在痛苦和自責中。

藍桉最後躺在雨水裡,拉着他褲腳說的那句小叔,今生謝謝你,成了他後來無數個夜晚,再也揮之不去的夢魇。

他常常在夢裡這樣痛的醒過來。

醒來就隻能捂着自己被剜開的心髒,枯坐到天明。

“荊總,還好嗎?”

許少言輕聲詢問他。

荊釋川卻隻是像個木偶一樣垂眸坐着,直到額頭上那些在夢裡滲出來的冷汗逐漸凝固,他才顫栗說出一句:

“少言,你能給我開點藥,讓我不那麼痛嗎?”

他真的快要痛死了。